“妹妹没听说过,可不代表不存在。”沈星洛淡淡道。
病急乱投医,江母和江景书此刻也束手无策,只得同意。
很快,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神医被请进了府。
神医仔细查看了江怜心溃烂流脓的脸,又煞有介事地诊脉,查看那盒胭脂残留,良久才捋着胡须,重重叹了口气。
“老夫人,将军,小姐此症乃是中了数种奇毒混合而成的毁容散,毒性猛烈,己深入肌理骨髓。
“可能解?”江母急切地问。
“难,难,难!”神医连连摇头,“此毒诡异,需以至亲之人的心头热血三滴为药引,配以贫道独门秘方方能以血引毒,逼出毒素。”
“而取血之人,需心甘情愿,毫无怨怼,否则药石无效。”
心头热血?
至亲之人?
江母和江景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取心头血,那可是要刺破心口取血。
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即便成功,也会大伤元气!
江怜心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江母的衣袖哭求道:“母亲,救救女儿!”
她见着两人犹豫,继续说道:“您就救救女儿吧,只要三滴血,三滴就好。”
江母看着女儿那张恐怖的脸,又想到取心头血的凶险,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
“心儿…这…这太危险了,娘这把年纪只怕取了心头血要大病一场。”
江怜心又看向江景书,眼中充满乞求:“哥哥,你是将军,你身体强健,你救救我!”
江景书脸色铁青,让他为了这个己经半废的妹妹去冒生命危险。
他攥紧了拳头,避开妹妹的目光,沉声道:“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下毒之人就想过让这位小姐活着,想要解毒可不容易。”被叫神医的老者无奈摇头:“此乃唯一之法,若非至亲心头血,无法引动毒性。”
江怜心看着母亲和哥哥那明显退缩,不愿为她牺牲的模样,一颗心瞬间沉入了冰窖,巨大的绝望和怨恨将她淹没。
她可是江家唯一的小姐,如今脸毁了,可到关键时刻,她的至亲却连几滴血都舍不得。
“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她凄厉地哭喊起来。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沈星洛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神医,若…若是以极其珍贵,能解百毒的药丸,可能替代这心头血之引?”
神医老者沉吟道:“若真有这等稀有的药丸,或可一试。但需药性极其温和强大,能中和猛毒,滋养受损肌理方可。”
沈星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江景书和江母道:“夫君,母亲,妾身记得,娘家府中似乎珍藏着一颗雪玉生肌丸,据说是祖上所传,能解奇毒,生肌活肤,有起死回生之效,或许可解妹妹之毒。”
“只是此药极为珍贵,家父视若性命,我不一定能拿到手。”
她这话,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江母立刻抓住沈星洛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语气前所未有的急切。
“星洛,好孩子!”
“你快回去,去求你父亲把药拿来救你妹妹。只要怜心的脸能好,母亲…母亲记你一辈子的大恩。”
江景书也看了沈星洛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开口道:“有劳夫人跑一趟。”
沈星洛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心中冷笑。
方才需要你们至亲心头血时,一个个退缩不前,如今听说有现成的灵药,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妾身尽力而为。”她微微福身,脸上带着担忧与决然,“只是家父那边,妾身需立刻回府一趟。”
“快去!快去!”江母连声催促。
“嫂嫂,你一定要将雪玉生肌丸带回来,妹妹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江怜心一听到沈星洛能帮助自己,又立马换上巴结的脸色。
沈星洛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带着春熙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所谓的雪玉生肌丸,自然不存在。
那不过是她提前准备好,能解柳如烟所下之毒以及她后来添加的几味毒药的解药罢了。
她料定了江母和江景书绝不可能为江怜心牺牲自己,这才安排了这出戏。
既惩治了江怜心,又让江家欠下她一个人情,更离间了江怜心与江母、江景书之间的亲情。
一举三得。
至于江怜心那张脸,能否完全恢复如初,就看她的造化了。
毕竟,前世她受过的委屈,总该有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沈星洛坐在回丞相府的马车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柳如烟,江怜心、江景书、江母……
这只是个开始。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点点,全都讨回来。
*
锦绣阁内,江怜心脸上的毒疮,在沈星洛千辛万苦求来的雪玉生肌丸调理下,总算勉强遏制开始结痂。
但那张脸能否恢复如初,仍是未知。
经此一劫,她性情越发阴郁乖戾,对母亲和兄长埋下深深怨怼,终日蜷缩阁中不愿见人。
江母心头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肉,一方面心疼女儿遭罪,另一方面因着求药之事,表面上对沈星洛不得不缓和了颜色。
可心底那根关于嫁妆的毒刺,非但未除,反在暗处持续发酵溃烂,日夜啃噬着她的理智。
她绝不信那十万两的窟窿和变卖祖产的奇耻大辱,仅仅源于经营不善与掌柜贪墨。
沈星洛当初主动交出的那些产业,如今回想分明像一个个裹着蜜糖的陷阱,诱她一口吞下却硌碎了牙,掏空了江家根基。
她越想越笃定,自己是被那个看似温婉顺从的儿媳狠狠算计了。
这几日,她强撑起病体命心腹嬷嬷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初沈星洛交割时,她私藏起来的几本原始嫁妆账册。
灯火摇曳下,她枯瘦的手指一页页核对,眼睛几乎要钉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上。
不对……还是不对!
越看,心越惊。
越核,胆越寒。
这账册的纸张触感和墨迹色泽,与她记忆中初次翻阅时竟有细微差别。
更有几处关键数据,譬如城西田庄的亩数,城南绸缎庄的库存记录,与她脑海中记忆截然不同。
她分明记得,当初沈星洛指尖轻点娓娓道出问题时,账册上白纸黑字绝非眼前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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