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嬴政那番说辞,苏牧只淡淡一笑,随即应声道:“这不都是皇上您纵容的么?”
“哈哈哈,好你个苏牧,行,朕算是服了你了,成不成?”
嬴政边说边笑,伸手指了指苏牧,一脸拿他没办法的神情。
苏牧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他心中明白,此时并非多话之时。
皇帝终究是皇帝,该留的颜面,还是要留几分的。
果然,见苏牧不再接话,嬴政心情愈发舒畅,转而向侍立一旁的刘公公吩咐:
“带所有人退下吧,这么多人围着,平宁少爷都不自在了。”
刘公公心中暗暗叫苦,皇上变脸也太快了,方才与苏牧王爷谈笑风生,转眼又恢复了 ** 威仪。
可他哪敢表露半分?更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躬身应道:“奴才遵命。”
随即挥手领着众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好了平宁,人都退下了,这下可自在了些?”嬴政含笑问道。
平宁赶忙行礼,恭谨答道:“谢皇上体恤,微臣确实自在了许多。苏牧王爷实在细心,是微臣性子拘谨,劳皇上与王爷费心,实在过意不去。”
说罢又向嬴政与苏牧分别一礼。
苏牧暗暗摇头,心想:平宁啊平宁,皇上如此在意你的感受,你又何不像我一般放松些?这般拘礼应对,皇上心中岂能舒畅?毕竟你才是他的亲人,他身为 ** 却这般待你……
我这样为你考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难道不能轻松自在地和皇上聊几句吗?
何必非要严守君臣之礼,我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想和你亲近一些啊。
苏牧看着眼前的情形,神色微微一动。
苏牧向平宁递了个眼色,可平宁完全没领会他的意思,无奈地摊了摊手,又对苏牧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刚才回答皇上的话没什么不妥,甚至认为答得挺好,没什么问题。
嬴政听了平宁的话,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他多想和平宁更亲近些,毕竟平宁是他在世的亲人。小时候两人还常一起玩,可自从平宁成年后,就总是一副恭敬守礼的样子,处处守着君臣之分。
嬴政其实一首关注着平宁,知道他和朋友在一起时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会开怀畅谈、吟诗对饮,甚至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大多时候都很快乐。有时嬴政也会想,如果自己不是皇帝,是不是也能像平宁一样,有亲人、有知己,随时可以畅谈欢饮?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看着眼前拘谨的平宁,嬴政只能强作笑颜,对他说:“平宁,你我本是亲人。此时不在朝堂,不必如此守礼。现在我们就只是亲人,不是君臣。你也可以像苏牧一样,跟我畅所欲言,哪怕偶尔耍耍赖也无妨。”
这次嬴政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这正透露了他内心对亲情的渴望——他多希望平宁能像普通人家的亲人一样,和他撒撒娇、说说心里话。
嬴政虽是皇帝,却也是个人,一个和所有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血有肉的人。可自登基以来,他常感孤独。毕竟,皇帝手握生杀大权,除了苏牧,天下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撒娇耍赖、畅所欲言。他承受着比常人多几十倍、上百倍的压力与责任,其实比谁都更需要亲情的温暖、朋友的倾听。然而除了苏牧,其他人对他不是恭敬,就是畏惧——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很多时候,他只不过想要亲人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句关心的话而己。
可平宁对他总是这样恭敬有加,他真不知该如何与平宁相处了。何况平宁本身并无要职在身,嬴政连召他进宫的理由都难找到。
嬴政时常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他手握天下权柄,却连一个能像寻常百姓般交心的知己都没有。身边更没有哪位亲人能对他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待。每每思及此处,他心中便郁结难舒。
平宁望望苏牧,又看向嬴政,实在不明白自己刚才哪里做得不妥。但他听得出嬴政话中深意,面对这位对自己寄予厚望的 ** ,他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明白嬴政渴望亲情,也理解身为 ** 的无奈——太多情绪只能独自承受。有时,他也觉得嬴政可怜,可这份心疼只能藏在心底。
行动上,他不知如何表达。就像此刻,他听懂了嬴政的弦外之音,却依然不知所措。他尴尬地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起也不是,坐也不是。紧张之下,双手不自觉地揉搓起来——这是自幼养成的习惯,一紧张就会搓手缓解。
嬴政见平宁搓手,便知他又紧张了。眼神一暗,心知若再等平宁回答,只会让他更尴尬。于是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心绪,转而向苏牧开口:“苏牧,此次召你回来,是为私盐贩卖一事。你对此有何见解?这几日我寝食难安,让朝臣献策,他们话说得漂亮,却无实际用处。领着我大秦的俸禄,却无人能为国分忧,近来棘手之事皆推到我面前,你说,这算什么?养他们何用?实在令人气结。”
“私盐贩卖关乎国本,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将你召回。”
苏牧明白嬴政是在替平宁解围,忽然觉得这位 ** 也有体贴的一面。他狠狠瞪了平宁一眼,指了指他的嘴。平宁自知让嬴政难堪了,他内心是在乎皇上的,只是不擅当面表露。他恨自己不能像苏牧那样坦然自若,至少在眼下这般境况中!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他想改变,也只能流于表面。骨子里的性情,不会因外界压力或个人意愿而轻易转变。
苏牧懂得平宁的心思——自懂事起就对皇上心存敬畏,多年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非一朝一夕可变。
听到嬴政转向苏牧说话,平宁才深深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再纠结。这个小动作被苏牧看在眼里,而嬴政其实也用余光一首留意着平宁。
他看到平宁因自己转移话题而放松下来,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平宁很少进宫,两人难得一见,他实在不愿让气氛变得尴尬。若是这次让平宁带着不快离开,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他真不愿给平宁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苏牧转头对嬴政笑道:“皇上多虑了,朝堂上那些大臣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务,却各有长处。若非如此,以皇上的性子,又怎会留着这些无用之臣?”
“皇上,我还有一事相告,此事或许能让您心情好些。”
嬴政早料到苏牧会带来好消息,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竟主动开口。以往都是要等自己追问的。嬴政好奇地望着苏牧,却见他收起先前的嬉笑,神色变得严肃。
苏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目光在平宁与嬴政之间流转。嬴政内心焦急,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身为大秦皇帝,历经风雨,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也不配坐在这皇位上了。他轻抿一口茶,将茶盏轻轻放下,静待苏牧开口。
苏牧长叹一声:“皇上,此事还望您保持冷静,切莫冲动。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就怕您难以平静。”
嬴政瞪了苏牧一眼,语气严肃:“既说要告知于我,此刻又担心我冲动?你到底意欲何为?如今这般犹豫,可不像你的作风。”
苏牧又叹道:“也罢,我这就告知于您。”
嬴政点头:“这才对。你顾虑太多了。”
苏牧向来思虑周全。
“你竟担心我听完会冲动,莫非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大秦的皇帝,你也太小瞧我了。”
苏牧但笑不语。他深知皇帝骨子里的傲气,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个提醒,算是给嬴政打个预防针,免得接下来的话让他太过震惊。他并非看不起嬴政,只是心疼这位君王。自己的小舅子不为社稷出力也就罢了,竟还添乱,而且还是个 ** 烦,任谁遇到这种事都难以承受。
听到嬴政的话,他只是淡然一笑,随即将在归途遭遇伏击之事娓娓道来,将审讯那头目所得悉数禀报。随着他的叙述,嬴政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相信苏牧所言句句属实,从未怀疑过苏牧的忠心。他了解苏牧的为人,知道他绝不会 ** 自己,更不会为私怨而歪曲事实。
苏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嬴政,也把自己的推测一并说了出来。
嬴政听完后,久久沉默不语,但苏牧看得出他内心十分挣扎。
他与皇后的婚事虽是父皇所定,但两人感情一首很好。皇后对他一心一意,让他在这金丝笼般的宫中,难得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他非常珍惜与皇后相处的时光。如今却得知皇后的弟弟竟是贩卖私盐的主谋,这让他既心痛又失望。
嬴政忽然感到一阵无力。若是别的大臣犯下此等过错,他定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可偏偏动摇大秦根基的,竟是自己的小舅子。
苏牧明白他的无奈与痛苦,先前之所以先给嬴政打预防针,就是怕他一时情绪失控。
平宁见嬴政神情痛苦,心中不忍,起身为他倒了杯水,走到他面前轻声说:“皇上,我明白您心里难过。”
“可事己至此,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还请您保重龙体。”
他边说边将茶水递到嬴政手中。嬴政感激地看了平宁一眼,说道:“平宁,谢谢你。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不擅表达。”
“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你别忘了——”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从前见过的事比这残酷得多。只是一开始总会难以接受。”
“不过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你们也不必可怜我,我早己习惯。只是每次听到这样的事,心里仍会难受。”
“但我清楚,伤心无用,总要振作起来。”
苏牧看着嬴政痛苦的模样,知道此时任何言语都是苍白。他与平宁默默坐着,静静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终于开口,语气疲惫:“好了,我都明白了,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日就不留你们了。我心情实在糟透,得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对皇后开口。”
“她只有这一个弟弟……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难道我的好日子,就要到此为止了?”
他苦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苏牧行礼告退,平宁却仍想说什么,被苏牧一个眼神拦住。平宁会意,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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