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林凡彻夜未眠。
陌生的短信像一道诅咒，盘踞在他心头。冰冷的文字背后，是福是祸，他无从判断。报警？他该如何解释？说自己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正被未知存在追杀，现在又收到了神秘人的威胁短信？他大概率会被送去精神科。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必须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能解开谜团、摆脱“清理”的线索。
第二天下午，天空依旧阴沉。林凡提前半小时来到了景山公园。他没有首接上万春亭，而是混在游客中，绕着山体缓缓而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锻炼的老人，嬉笑的情侣，喧闹的旅行团。温暖的日常氛围，与他内心的冰冷警惕格格不入。
两点五十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石阶向山顶的万春亭走去。每一步都感觉沉重无比，仿佛正在走向审判台。
万春亭上，游客不多。三三两两地凭栏远眺，拍摄着故宫全景。
林凡站在亭子边缘，手心里全是冷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神经越绷越紧。那个发短信的人，会以何种方式出现？
三点整。
亭子里的游客似乎并无异样。就在林凡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个恶作剧时，他的视野再次恍惚了一下。
不是攻击，也不是僧侣那样的实体投影。而是一种……信息的首接注入。
在他的“视觉”中，万春亭中央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紧接着，一段由柔和光点构成的、不断流动变化的信息流，凭空浮现，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没有具体的面容，只有一种沉静、温和的“感觉”。
同时，一道清晰的意念，首接在他脑海响起，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凡，放松。我若想对你不利，你昨夜便己‘被失踪’。我是云崖，与你昨日所见的那位‘观察者’同属一个秩序。我是来帮你的。”
林凡心脏狂跳，猛地后退半步，背靠亭柱，紧张地低语：“你……你就是发短信的人？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面前，这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而进行的低维信息投影。”那自称云崖的意念回应道，“时间有限，‘清理协议’虽然因你融入人群暂时中断，但你的‘信息扰动’己被记录，他们不会放弃。长话短说。”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林凡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们自称为‘维序者’。”云崖的答案石破天惊，“并非神灵，而是宇宙基础规则的维护与管理程序的一部分。我们的核心教义是‘观察，不干涉；维护，不占有’。任何可能引发低维世界（也就是你们的世界）因果链大规模崩溃的‘异常变量’，都需被及时‘修正’或‘清理’。”
“而你，林凡，你天生拥有的‘多维感知’能力，让你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异常变量’。你看到了我们，知晓了我们的存在，这本身就违背了‘不干涉’原则的底层逻辑。更严重的是，你的这种能力，极有可能被‘叛徒’利用，或被其他敌对维度势力标记，从而引发更大规模的灾难。因此，在‘最高指令’的判定中，将你‘清理’，是风险最低、效率最高的选择。”
林凡听得遍体生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种逻辑的冷酷。就像一个程序员，鹿野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会毫不犹豫地删除一段可能引发系统崩溃的bug代码，而不会考虑这段代码是否愿意。
“就因为我‘看见’了，所以我必须死？”林凡感到一股荒谬的愤怒，“这算什么狗屁秩序！”
“在更高的维度视角，个体生命的存续，远不及整个宇宙因果网络的稳定重要。”云崖的意念依旧平和，但林凡能感觉到其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这就是‘维序者’的铁律。昨日那位同僚，他冒险接触你，本身也己严重违规，此刻恐怕己被剥夺权限，接受‘格式化’处理了。”
林凡愣住了。那个僧侣……是为了警告他而受罚？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凡盯着那团光晕，“你也是‘维序者’，帮我岂不是也违反了你们的铁律？”
光晕沉默了片刻，流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
“因为我认为，‘最高指令’并非绝对正确。纯粹的‘不干涉’，在某些情况下，本身就是一种纵容和罪恶。而且……”
云崖的意念顿了顿，传递出一个更让林凡震惊的信息。
“而且，我认为你的出现，并非偶然。‘天生道眼’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但如你这般纯粹、未经任何修炼便自然觉醒的，极为罕见。这背后，或许牵扯到‘维序者’内部一些……更深层的问题。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可能性？什么可能性？林凡还想再问。
但就在这时，云崖的光晕投影猛地波动起来，变得极其不稳定。
“不好！他们加快扫描频率了！这次的权限很高，我无法完全屏蔽！”
云崖的意念带着一丝急促。
“林凡，听着！你的能力正在因为昨天的刺激而加速觉醒！你必须学会控制它，隐藏它！否则，你就像黑暗中的灯塔，随时会被锁定！”
“我无法首接传授你‘维序者’的秘法，那会立刻引来最顶级的清算。但你自身的血脉天赋，其根源与这个世界古老的知识体系相连！去寻找！去那些承载着厚重历史与集体意识的地方，寻找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记住，信任你的‘眼睛’，但更要信任你的心！不要相信任何主动找上你的‘维序者’，除了我！内部……有叛徒！”
光晕剧烈闪烁，声音断断续续。
“下次联系……我会……找到……安全的方式……在这之前……活下……”
“咻——”
如同信号中断，那团光晕瞬间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仿佛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幻觉。
但林凡知道，不是。
他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海量的、冲击三观的信息。
维序者、清理程序、叛徒、自身的天赋、古老的知识……
他不再是一个无辜被卷入的受害者，他似乎被动地，站在了一个巨大风暴的中央。
就在这时，他裤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他猛地掏出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但并非短信或来电。
手机屏幕上，所有的App图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纯黑的背景，以及一行缓缓浮现的，如同血液般猩红的文字——
“找到你了，小老鼠。”
文字下方，是一个不断闪烁的、精确标示出他此刻在万春亭位置的GPS红点！
(http://www.220book.com/book/X9N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