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早晚的凉风带来了季节变换的信号,也带来了不受欢迎的访客——流感病毒。这一次,中招的是野原家最活蹦乱跳的存在,野原新之助。
前一天还在公园里追着小黑小白疯跑、精力无限的小新,第二天早晨就变成了一滩软泥,瘫在榻榻米上,小脸通红,鼻头也红红的,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咳嗽和喷嚏。
“阿——嚏!”一个巨大的喷嚏,口水沫子差点喷到凑过来关心他的小白脸上。
小白吓得往后一跳,困惑地看着蔫蔫的小主人。
“看来是感冒了。”美冴摸了摸小新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不许看电视,要多喝水。”她熟练地拿出体温计、退热贴和感冒药。
广志出门前也担忧地看了看儿子:“小子,好好听妈妈的话。”
家里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小新病恹恹地裹着小被子,躺在客厅的被炉里(虽然还没到开被炉的季节,但美冴给他铺了软垫),失去了所有搞怪的精力,只剩下偶尔的咳嗽和哼哼唧唧。这种不同寻常的安静,让整个家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
最不适应这种变化的,是小白。它习惯了小新带着它到处疯玩,习惯了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它不安地在蜷缩着的小新身边踱步,用湿凉的鼻子轻轻蹭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发出细小的、带着担忧的“呜呜”声。它不明白为什么小主人不动了,不笑了,还变得这么烫。
小黑比弟弟要沉稳得多。它蹲坐在不远处,观察着情况。它能闻到小新身上散发出的、与平时不同的、带着疾病气息的微弱味道,也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异常热量。它知道这是“生病”,一种虚弱的状态。它内心快速评估着:环境需要安静,病患需要休息和水分,小白需要被安抚以免打扰病患。
当小白又一次试图用舌头去舔小新的脸以示安慰时,小黑站起身,走过去,用脑袋轻轻把小白顶开,然后自己代替小白的位置,安静地趴在小新的手边。它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用它沉稳的、带着一丝凉意的身体,贴着小新发烫的手背,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我在这里,好好休息”的信息。
小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手边毛茸茸、凉丝丝的触感,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小黑背上的一些毛发,喃喃道:“小黑……好难受……”
小黑没有动弹,任由他抓着。
美冴端着水和药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暖。“小黑真懂事。”她把水杯放在旁边,轻声对小新说:“小新,起来喝点水,吃药了。”
小新哼哼着不肯动。美冴正要强行把他拉起来,小黑却突然动了。它轻轻挣脱小新的手,站起身,走到水杯旁,用鼻子拱了拱杯子,然后又走回小新脸旁,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冰凉的水和略带粗糙的触感让小新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黑见他睁眼,又用脑袋把他往水杯的方向顶了顶。
“小黑……是让我喝水吗?”小新沙哑着嗓子问。
“汪。”小黑短促地应了一声。
在小黑无声的催促和美冴的帮助下,小新终于勉强坐起来,喝了几口水,吃下了味道奇怪的感冒药。
整个白天,小黑都扮演着“安静守护者”的角色。它时而趴在小新手边,时而警惕地注意着小白,防止它过于热情地打扰小主人休息。当美冴去厨房忙碌或者照顾小葵时,小黑就承担起临时看守的职责。
小白在小黑的约束下,也渐渐明白了现在不能跟小主人玩。它学着哥哥的样子,在小新脚边趴下,只是它不如小黑沉得住气,时不时会抬起头,担忧地看小新一眼,或者轻轻叹一口气(如果狗会叹气的话),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下午,小新出了一身汗,体温降下去一些,精神也稍微好了点。他开始觉得无聊,看着守在旁边的两只狗,眼珠子转了转,用沙哑的声音说:“小黑,小白,我给你们讲动感超人的故事吧……”
于是,客厅里响起了小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咳嗽的讲故事声。小黑依旧安静地趴着,仿佛在认真倾听(虽然它内心觉得剧情漏洞百出)。小白则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动感光波”时,还会虚弱地摇一下尾巴回应。
美冴偶尔探头进来,看到这安静又温馨的一幕,倍感欣慰。她拿出相机,悄悄拍下了小生病蔫蔫的小新和忠诚守护在两侧的一黑一白两只小狗。
傍晚,广志下班回来,看到精神稍好的儿子和尽职尽责的狗狗们,也放下了心。他摸了摸小新的头,又分别拍了拍小黑和小白的脑袋:“辛苦你们照顾这个麻烦的小子了。”
夜里,小新的体温又有些反复,睡得不安稳,偶尔会咳嗽醒来。每次他一动弹或者咳嗽,睡在客厅狗窝里的小黑都会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有一次,小新踢掉了被子,小黑便悄悄走过去,用嘴巴叼起被子的一角,费力地往上拉,试图给他盖好。虽然动作笨拙,被子也只拉上去一点点,但那份心意却无比珍贵。
小白睡得比较沉,但听到哥哥的动静和小主人的咳嗽声,也会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发出含糊的“呜”声,仿佛在梦中也惦记着。
第二天,小新的感冒好了大半,虽然鼻子还堵着,但己经恢复了部分活力,又开始在家里“作妖”了。
“妈妈!我饿了!我要吃汉堡肉!”
“小白!我们来玩抓鬼游戏!”
“小黑!你看我像不像感冒怪兽?”
看着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并且吵闹)的小新,美冴和广志相视苦笑,但心里是踏实的。
小白看到小主人恢复了活力,开心得满屋子乱窜,尾巴摇得像要起飞。
小黑看着恢复了元气的笨蛋主人和兴奋过头的弟弟,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但眼神柔和了许多。它走到小新身边,仔细嗅了嗅他,确认那股病气淡了很多,然后轻轻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腿。
“谢谢你啦,小黑,还有小白!”小新蹲下来,用力抱住两只狗,“你们是我最棒的看护狗!”
这场小小的感冒风波,就像春日部一个不起眼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它却让野原家的成员们,尤其是两只狗狗,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羁绊。在小黑沉稳的守护和小白单纯的关心中,这个家度过了一段格外安静却也格外温暖的时光。
而对小黑来说,看护病患虽然比对付小偷或者摘柿子要耗费更多耐心,但看到家人恢复健康时的那份喜悦,让它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它守护的这个家,不仅有欢笑和吵闹,也有病痛时的相互依偎,而这,或许就是“家庭”最完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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