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日部町内新闻报的一个小角落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黑影义犬”正式受聘!派出所迎来首位西足协勤员》。旁边配着一张稍微有点模糊的照片,照片上,大黄戴着项圈和蓝色小背心,神情严肃地蹲坐在派出所门口,佐藤警官正微笑着将一碗狗粮放在它面前。
野原家早餐桌上,小新挥舞着报纸,比他自己上了电视还兴奋:“快看快看!大黄上报纸了!它现在是警察了!”
美冴凑过来看:“真的耶!看起来真精神!不过住在派出所……能习惯吗?”
广志喝着味噌汤,感慨:“没想到那只看起来那么凶的狗,居然真的成了协勤犬。不过有官方照顾也好,至少不用风餐露宿了。”他顿了顿,小声补充,“要是来我们家,狗粮开销可真受不了……”
小黑竖着耳朵听家人的讨论,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餐。他知道,对大黄那样习惯了广阔天地的家伙来说,派出所那个小院子未必有多舒适,但那是一个“家”,一个被承认的、安全的港湾。这就够了。
小白似乎还没从昨天的兴奋中完全恢复,吃几口饭就要跑到玄关对着门外“汪汪”叫两声,仿佛在呼唤谁,被美冴拎着脖子拖回来:“小白!好好吃饭!”
午后,阳光正好。小黑决定去“探班”。他溜达到派出所附近,没有首接进去,而是蹲在对街的树荫下观察。
派出所的小院子里,大黄正趴在一个崭新的、看起来很厚实的软垫上晒太阳——那是佐藤警官自掏腰包买的。它的食盆和水盆也都是崭新的,就放在屋檐下。一位来办理业务的老奶奶正颤巍巍地摸着大黄的头,大黄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但没有躲开,只是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真是个好孩子啊,”老奶奶对正在值班的佐藤警官说,“多亏了它,我家那只总被野猫欺负的吉娃娃最近都敢出门散步了。”
佐藤警官笑着回应:“是啊,大黄很可靠。”
看来,它适应得比想象中要好。小黑心想。
就在这时,大黄的耳朵动了动,敏锐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对街树荫下的小黑。它站起身,抖了抖毛,朝着小黑的方向低低地“呜”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小黑也回应了一声短促的吠叫。
正当小黑考虑要不要过去时,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又跌跌撞撞地出现了。
“汪!汪汪!”(哥哥!找到你了!)
小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再次成功“越狱”,循着小黑的气味一路找了过来。它看到派出所院子里的大黄,立刻激动起来,想穿过马路跑过去。
“嘀嘀——!”一辆自行车恰好驶过,吓得小白缩回了爪子。
小黑赶紧低吼一声,示意小白待在原地。他看了看车来车往的马路,又看了看派出所院子里正注视着这边的大黄。
大黄似乎明白了什么。它转身走到自己的食盆边,里面还有中午没吃完的、佐藤警官特意加餐的几个大肉丸子。芝士雪豹001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它小心翼翼地叼起一个最大的,然后走到院子栅栏边,将肉丸子从栅栏缝隙中推了出去,落在人行道靠院墙的干净地面上。
然后,它后退几步,蹲坐下来,看着小白。
给你的。 它的眼神传递着这个信息。
小白看着那个香喷喷的肉丸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它还记得哥哥的警告,不敢过马路,急得在原地转圈,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小黑看着这一幕,内心叹了口气。他走到小白身边,示意它跟上。然后,他带着小白,沿着人行道走到不远处的斑马线,确认两边没车后,才领着小白过了马路,来到派出所栅栏外。
小白立刻扑向那个肉丸子,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小黑则蹲在小白身边,隔着栅栏与大黄对视。
一个在栅栏内,穿着协勤背心,有了归属;一个在栅栏外,守护着傻弟弟,是野原家不可或缺的一员。它们没有靠近,也没有更多的交流,只是静静地待着,分享着午后的阳光,以及……一个肉丸子。
佐藤警官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没有出来打扰。
小白吃完肉丸子,心满意足,又开始试图把鼻子塞进栅栏缝隙去蹭大黄,被小黑用爪子扒拉回来。
“汪呜~”(谢谢~)小白朝着大黄快乐地叫了一声。
大黄看着小白那傻乎乎的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近乎咕噜的回应。它金色的瞳孔里,那层冰霜似乎又融化了一点点。
过了一会儿,小黑觉得差不多了,用脑袋顶了顶还在试图跟大黄“交流”的小白,示意该回家了。
小白虽然不舍,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小黑转身。
走了几步,小黑回头看了一眼。
大黄依旧蹲坐在院子里,目光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夕阳给它浅黄色的毛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看到小黑回头,它微微动了动尾巴尖。
那是一个极其轻微,但确实存在的告别动作。
回家的路上,小白吃得饱饱的,心情极好,走路都一蹦一跳。
小黑跟在它身边,心情也有些微妙。虽然大黄没有回归家庭,但它有了更好的去处。它们之间,似乎也建立起了一种新的、跨越栅栏的联系。
这种联系,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肉丸子,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摇尾。
或许,这就是家人吧。即使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份源自血脉和共同经历的纽带,依然会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通过一个共享的肉丸子,悄然连接。
而当小黑和小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派出所院子里的大黄,才缓缓起身,走回自己的软垫,将下巴搁在前爪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暖融融的,身下的垫子很柔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小白团子傻乎乎却让人安心的气息。
它想,或许……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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