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剑尖始终死死对着皇上的胸口，银刃寒芒贴着皇上的衣襟，连呼吸都能带起剑穗轻晃，他嘶吼着，眼底满是疯狂：“父皇！快下旨传位给我！不然今日这宜春苑，你我父子，还有满朝文武，谁都别想走！”
朝臣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打翻了面前的酒杯，酒液洒在衣袍上也顾不上擦；唯有萧煜站在原地，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目光冷冽地盯着二皇子，周身沉稳的气场压得人不敢出声。皇上却没有半分紧张，只是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儿子，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老二，你可知谋逆是皇家最不能容的错？一旦踏错，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毁了？我早就没退路了！”二皇子的剑又往前送了送，剑尖几乎要刺破皇上的衣襟，布料被剑风扫得微微颤动，“大皇兄战死后，你宁愿空着太子之位，也不愿立我！萧煜手握兵权处处挡路，我前期一首派人找机会除他——皇叔，我派人劫持沈忆棠刺杀你，甚至你去西域时，我还派了死士追杀你们，这些事你早该知道了吧？”他转头瞪着萧煜，语气里满是怨毒，“你回来后迟迟不动我，不过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斩草除根的机会！我不夺位，难道坐以待毙，等着你来清算我吗？”
萧煜眼神未变，只是缓缓开口，声音里没半分波澜：“你若安分守己，恪守皇子本分，本王为何要清算你？是你自己一次次把路走绝，从劫持王妃到追杀朝臣，再到如今谋逆，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安分守己？”二皇子冷笑一声，又猛地转向皇上，剑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父皇，您听到了吗？他早就容不下我了！可您呢？您明明知道我和他水火不容，却始终偏着他！而且太子之位空了这么久，您根本就没想过立我为太子！您只是在敷衍我！”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着桌角的雕花，纹路的凹凸硌着掌心，语气里满是痛心与无奈：“你怎知我没想过？大皇子战死，朝局本就不稳，我一首没提太子之事，是想等局势平定些，再下旨立你为太子，让你名正言顺地帮我打理朝政。可你呢？你急得连半分耐心都没有，不仅派人追杀你皇叔，还暗地里联络旧部、调兵围宫，把我对你的苦心全都抛在脑后！你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想过，我是你父亲，不是你夺权路上的绊脚石吗？”
二皇子愣了愣，像是没料到皇上会说出“立他为太子”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疯狂覆盖，他摇着头嘶吼：“您骗人！您若真这么想，为何不早说？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我放下剑、束手就擒！我不信！我绝不会信！”
“你真是无可救药。”萧煜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以为你联络私兵、计划在宫宴动手的事，能瞒得住所有人？你身边那个负责传递消息的护卫，三个月前就是本王安插的探子。昨夜我己将你的计划禀明皇上，皇上始终不信你会真的谋逆，海棠簪，小透明翻身变王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海棠簪，小透明翻身变王妃最新章节随便看！还特意嘱咐我，若你只是一时糊涂，便给你留条退路。可你呢？你连父皇都敢用剑指着，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原谅。”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二皇子浑身一颤，剑身在手中抖得厉害，他盯着萧煜，嘴唇哆嗦着：“不可能……他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亲信，我待他不薄，他怎么会是你的探子？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到了天牢自然会知道。”萧煜话音刚落，苑外就传来一阵整齐的甲胄碰撞声，沉重的步伐踏在石板路上，震得人耳膜发颤。紧接着，萧煜的贴身侍卫长领着一队禁军闯进来，银甲映着灯火泛着冷光，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将二皇子的人团团围住，侍卫长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王爷！奉您之命，宫外围困的二皇子私兵己全部拿下，无一漏网！”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看着涌入苑中的禁军，又看看皇上冷漠的脸，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萧煜布下的局里。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嘴里喃喃着：“不可能……我明明计划得那么周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魏贵妃见状，突然从座位上扑上前，死死抓住二皇子的胳膊，哭喊着：“皇儿！快求皇上饶了你！你是被人陷害的！是萧煜陷害你啊！皇上，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皇儿这一次吧！”
皇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己没了半分温度，只剩皇权的威严，他沉声道：“将魏贵妃、二皇子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所有参与谋逆的人，一一查抄，无论牵涉到谁，绝不姑息。”
侍卫们上前架起二人，二皇子被押走时，还在回头望着皇上，眼神里满是悔恨与不甘，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魏贵妃的哭声渐渐远去，最终被夜色吞没。苑里的紧张气氛终于散去，朝臣们这才敢松口气，纷纷垂手立在一旁。
皇上扶着桌案站起身，指尖微微发颤，他看着萧煜，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今日多亏你考虑周全，不然……朕真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萧煜躬身行礼：“护驾、安朝局，都是臣的本分，皇上不必挂怀。”
我走到萧煜身边，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我残留的不安。皇上看着我们，轻轻叹了口气：“大皇子不在了，老二又成了这样，往后这朝局，朕还得靠你多费心。”萧煜点头应下，没再多说。
夜风渐凉，吹散了苑里的戾气，荷塘里的荷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萧煜牵着我往马车走，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两道相携的影子。我轻声道：“皇上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他是皇上，更是父亲。”萧煜低头看我，眼底带着几分复杂，“一边是不容触碰的皇权底线，一边是难以割舍的父子情分，这份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我靠在萧煜肩上，摸了摸袖中安稳躺着的令牌，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这场宫宴谋逆，终究在他的安排下落幕，只是皇上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失望，大概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难以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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