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拿你的狗眼下酒！”
话音未落，那毁天灭地的天眼金光，与燃烧着无尽魔焰的金箍棒，己然在虚空中轰然对撞！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西散冲击的气浪。
在两者接触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道被誉为三界第一杀伐神通的金色神光，本应无物不破，无物不穿，此刻却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泥沼！
黑色的魔焰，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顺着金箍棒疯狂蔓延，竟主动缠绕、撕咬、吞噬着那道纯粹的金色光柱！
“滋……滋滋……”
刺耳的腐蚀声响起，让远处的梅山兄弟和一众草头神看得头皮发麻。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真君无往不利的天眼神光，竟然……竟然在被污染！
金光之中，一缕缕黑气渗透进去，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扩散，将其染得斑驳不堪。原本神圣浩然的气息，瞬间变得混乱而邪异。
杨戬的瞳孔，在这一刻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光之力正在被一股闻所未闻的霸道力量飞速消解、吞噬！那不是简单的能量对冲，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掠夺！
“破！”
齐天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缠绕在金箍棒上的魔焰骤然暴涨，如同一张吞噬天地的巨口，猛地一合！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彻云霄。
那道己经被魔焰侵蚀得千疮百孔的金色光柱，竟从中断裂，寸寸崩碎，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随即又被无尽的黑炎彻底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噗！
神光被破，气机反噬。
杨戬如遭雷击，身形剧震，竟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仅仅是半步，却仿佛踏碎了他身为司法天神的无上尊严！
一缕金色的神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溢出，触目惊心。
他抬起手，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微微刺痛的额间天眼，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错愕。
怎么可能？
这猴头，才被镇压了五百年！他吞噬了一个李靖，力量怎会暴涨到如此地步？
这己经不是妖力，更不是仙力，这股力量……邪门得可怕！
反观齐天妄，硬接了这一击后，却依旧稳稳地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身上的魔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吞噬了神光之力，燃烧得更加旺盛，魔威滔天！
‘这就是司法天神？’
齐天妄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比那老狗李靖强点，但……还不够！’
“你……”杨戬稳住身形，三尖两刃刀横于胸前，表情凝重到了极点，周身神力疯狂运转，全力戒备，“你这猴头，究竟堕入了何等魔道！”
他己经彻底收起了先前的轻视，将眼前的魔猿，视作了生平未有之大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齐天妄并没有乘胜追击。
他缓缓收回了那根依旧燃烧着黑炎的金箍棒，扛在肩上，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轻蔑地扫了杨戬一眼。
那眼神，冰冷，残酷，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别急。”
齐天妄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声音沙哑而残忍。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今天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告诉你一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狗命，我随时来取！”
话音落下，齐天妄不再有丝毫停留，整个身躯猛地化作一道纯粹的黑色流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杨戬一人，手持神兵，愣在原地，脸色铁青。
震惊、愤怒、屈辱……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他竟然……被那猴头主动放过了？
这比正面击败他，更让他感到难堪！
……
万里之外，九霄云层深处。
齐天妄的身影凭空出现，他寻了一处罡风最烈之处，盘膝而坐，任由那能刮骨削肉的罡风吹拂在身上，却连他的一根毛发都无法撼动。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脑海。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齐天妄对此并不意外，杨戬的实力远超李靖，想要一次吞噬就将其解析透彻，绝无可能。
但他今天本就不是为了杀死杨戬。
他要的，是验证自己的力量，更是……解锁下一步的线索！
来了！
齐天妄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解锁”。
刹那间，一幅全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
不再是阴森的天庭，而是一片祥和的佛国净土。
紫竹林海，潮声阵阵，梵音缭绕，沁人心脾。
南海，普陀山。
在那莲花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位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菩萨。她手持净瓶，神情悲悯，仿佛在聆听三界众生的苦难。
正是那位“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
然而，齐天妄的视角，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一幕。
画面中，观音菩萨面前，正站着她的弟子，惠岸行者木吒。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同春风拂面，但话语的内容，却让齐天妄浑身的魔血都为之冰冷。
“木吒，西行之事，乃佛门大计，不容有失。”
“那金蝉子性情顽劣，十世轮回都未能磨平其心性。此番，需下一剂猛药。”
“天蓬转世之身，命格与金蝉子相冲，又身负污名，正是最佳的‘祭品’。”
祭品！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劈在齐天妄的意识深处！
只听观音菩萨继续用那悲悯的语调，下达着冰冷的密令：
“你传我法旨，让天庭那边动手。务必让那石猴亲眼看到天蓬之死，以此为引，激其心魔，方能让他彻底断绝杂念，一心护送金蝉子西行。”
“此为……献祭。”
“为我佛门大兴，此乃必要的牺牲。”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普陀山的祥和景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齐天妄的意识重归于那狂暴的罡风之中。
系统冰冷的声音落下。
齐天妄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狂暴与愤怒，只剩下了一片死寂，一片比九幽寒冰更冷酷的杀意。
“好……好一个慈悲为怀的观世音！”
“好一个普度众生的西天佛门！”
“原来，俺老猪的命，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祭品’？”
“原来你们佛门，也一样肮脏！”
他笑了，笑声嘶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冰寒。
系统冰冷的声音落下，齐天妄眼中的魔焰却愈发炽烈。他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目光穿透无尽云海，遥遥望向南方紫竹林的方向，冷笑道：
“既然菩萨也想玩，那俺老孙就先去你的普陀山，拆了你的道场，看看你的莲花台，还能不能坐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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