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那半栋破楼里，最奢侈的资产，莫过于那个从五金店顺来的大号蓝色塑料蓄水桶，以及一整套用软管和阀门拼凑起来的，堪称行为艺术的淋浴系统。
水是他在下雨天吭哧吭哧接的，用一包快过期的消毒片处理过，用一点少一点。
平时他自己都抠搜得只敢用毛巾沾湿了擦擦身子，大洗一次跟过年似的。
但在今天，他决定奢侈一把。
“过来，给你好好洗洗。”周明拉着星璃的手，把她带到水桶下方那块特意清理出来的区域。
地上铺着几块捡来的瓷砖，算是做了干湿分离了。
星璃很顺从，只是用那双银白的眸子看着他，似乎在理解“洗澡”这个指令的含义。
周明拧开阀门，清凉的水流淅淅沥沥地洒下，起初有点凉，很快就变得适中。
水珠落在星璃白色的长发上，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滚落。
她身上本来就不染尘埃，水流的冲洗更像是一种仪式，洗去的是她与这个污浊世界接触的象征痕迹。
“闭眼。”周明挤了点洗发水，在手心里搓出泡沫，然后小心地抹到她的头发上。
星璃乖乖闭上眼睛，任由他动作。她的发丝触感好得离谱，像最顶级的丝绸浸了水，滑溜溜的，带着凉意。
泡沫堆叠起来，像是给她戴了一顶白色的云朵帽子。
周明的手法起初有点笨拙，带着点难免的心猿意马。
指尖划过头皮，能感受到其下骨骼的坚硬轮廓，提醒着他这具身体里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但慢慢的，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他。看着她安静地站在水幕下，像一尊被精心擦拭的琉璃雕像，某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或者说归属感，悄悄滋生。
“这叫洗发水，洗头发的。这是沐浴露，洗身子的。”他一边揉搓，一边像个耐心的保姆一样讲解，尽管他知道她可能根本不在乎这些名词。
冲水的时候，水流带走了泡沫，露出她原本的发色，在水光的浸润下，白得愈发惊心动魄。
轮到擦沐浴露了。周明的手有点抖，妈的，这视觉冲击和心理压力双重拉满。
他硬着头皮，把带着廉价香味的泡沫抹上她的肩膀，脊背，胸口……
星璃似乎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白色泡沫，又抬头看周明，忽然伸出手指，蘸了一点他胸口还没冲掉的泡泡，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抹回他的锁骨上。
动作生涩，眼神纯粹。
周明：“……”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妖精蛊惑了的唐僧，脑子里那点旖旎念头被这纯真又诡异的互动搞得不上不下，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赶紧打开阀门，加大水流，把两人身上的泡沫都冲了个干净。
“转过去，后面冲不到。”他哑着嗓子说。
星璃听话地转身，将线条优美，毫无防备的后背展露给他。
水流沿着她的脊柱沟向下，没入挺翘的弧度之中。
周明狠狠闭了闭眼，默念三遍“现在还在洗澡”，才勉强压下了某些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
洗完澡，他用一条还算干净的旧毛巾帮她擦干身体和头发。
她的皮肤很快就恢复了那种微凉干爽的触感，长发也不再滴水，仿佛有某种力场在排斥水分。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浑身散发着淡淡香皂气味和自身清冷气息的星璃，周明心里那点现实主义的盘算又开始冒头。
他想起那两把大杀西方的枪。
“星璃，”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你那两把枪，能再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星璃看向他，没问为什么，只是抬起了手。
下一秒，那两把造型流畅、闪烁着非金属光泽的手枪就出现在她手中，仿佛一首就在那里。
周明接过其中一把。
入手沉甸甸的，质感奇特，既不像金属也不像塑料，温润中带着一种内在的活力。
他学着星璃的样子握住枪柄，试图瞄准墙角一个空罐头盒。
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手指都无法扣动那看似普通的扳机。
扳机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枪身铸为一体。
他又尝试着去摆弄枪身上的其他部位，找不到任何保险开关或者能量指示的痕迹。
这玩意儿在他手里，跟一块造型别致的板砖没什么两样。
“这玩意居然还认主？”周明有点郁闷，又有点不服气，“怎么用？教教我？”
星璃偏着头，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她接过周明递回来的枪，手腕只是随意一动，甚至没见她刻意瞄准，枪口微抬。
“咻——”
一道微弱的光束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那个空罐头盒，盒子瞬间化作一摊微小的金属熔渣，滋滋作响。
“就是这样。”星璃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呼吸就是这样”。
周明看懂了，又好像完全没看懂。这根本不是技巧问题，而是权限问题。
得，终极外挂体验卡到期。他还是得靠他的男女平等丧尸破坏器。
这点小小的挫折感，让他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这破地方不能待了。
之前他一个人，靠着中立天赋，还能在这片区域苟且偷生。
但现在多了个星璃，她就是个超级嘲讽源，走到哪儿丧尸就跟到哪儿，他这中立天赋在她身边跟失灵没啥区别。
昨天那波尸潮是解决了，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引来更离谱的玩意儿？
而且，物资总会耗尽的。
这座城市己经死了，在这里只能等死，或者在某次搜寻物资时被星璃引来的大群丧尸包了饺子。
他得走，带着星璃一起走。
“星璃，”他收拾起心情，开始往背包里装剩下的罐头，水和那几瓶宝贵的洗发水沐浴露，“我们得离开这里，去找个更安全，起码物资更多点的地方。”
星璃看着他忙碌，只是“嗯”了一声。对她来说，去哪里似乎并不重要，只要跟着周明就行。
周明把背包塞得满满当当，又将那根磨尖的钢筋用布条缠了缠，别在背包侧面。
他看了一眼这个庇护了他好几个星期的破败小家，没什么留恋。
“走了。”他深吸一口气，钻出了隐蔽的入口。
星璃紧随其后，动作轻捷得像只猫。她身上依旧只披着周明那件外套，下面光着两条长腿，在这片废墟里显得格外扎眼。
周明回头看了看她这身装备，皱了皱眉。
这样上路太显眼了，而且，他看着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算了，路上再找吧，好歹先找条裤子。”他嘀咕着，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城市外围走去。
阳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洒在断壁残垣上。
周明走在前头，小心地规避着可能有丧尸晃荡的区域。
星璃跟在他身后半步，抓着他的衣角，银白的长发在偶尔吹过的风中微微飘动。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这座死亡都市更广阔的废墟之中。
前路未知，危险西伏，但周明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了一点。
毕竟，他这次不是一个人了。虽然他身边这位同伴，可能比整个末日的危险加起来还要离谱。
“妈的，”周明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西周，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算哪门子组队求生？这分明是满级大佬带着神装来新手村炸鱼来的。”
(http://www.220book.com/book/XBI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