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这条意外的海上支线虽然带来了新的可能,但苏晚晴(惊雷)深知,盘踞在陆地上的威胁,尤其是那个如同毒瘤般的叛徒“暮鼓”(钟山风雨),才是“信风”心头最迫切的隐患。不除此獠,组织永无宁日,牺牲同志的鲜血也无法安息。
从公海返回“零号站点”后,苏晚晴立刻通过“回声”通道,向“家园”详细汇报了与“龙王”接触的情况,并附上了对“龙王”性格、实力以及其与“黄老板”矛盾的分析。同时,她也提出了执行“龙王”要求的初步构想——提供一份经过“加工”的、真伪混杂的敌特布防信息。
“家园”的回信肯定了苏晚晴对“龙王”的判断,并授权她酌情处理与“龙王”的情报交易,强调必须以保护“信风”自身安全和误导敌人为最高原则。
就在苏晚晴着手准备那份“特殊”情报时,“家园”通过“回声”传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暮鼓”的藏身之处,被锁定了!
消息来源,正是那位由吴石将军(海东青)布下、深藏在敌人内部的“隐刃”!
原来,戴雨农因内部清洗和外部压力而焦头烂额,为了稳住阵脚,同时也为了验证“隐刃”的“忠诚”(或者说无奈之下的依赖),竟在一次小范围的高层会议上,让“隐刃”参与分析一份关于“共党残余”活动迹象的评估报告。而“隐刃”凭借其高超的业务能力和对戴雨农心理的精准把握,在分析过程中,“无意间”结合了多条看似无关的线索——包括“暮鼓”叛变初期使用过的某个己被废弃的紧急联络方式的微弱电子信号残留、近期某些特定药品(治疗“暮鼓”旧伤)的非常规采购流向、以及“老先生”势力几个看似无关的物业变动——最终,“顺理成章”地将一个可能的藏匿区域,指向了公共租界西区,一栋由瑞士商行名义持有、但实际控制人背景成谜的公寓楼!
“隐刃”并未首接指认,而是通过严谨的逻辑推导,将结论“呈现”在戴雨农面前。多疑的戴雨农立刻派人秘密核查,果然发现了那栋公寓不寻常的安保措施和人员进出,几乎确认了“暮鼓”就藏身其中!
“好一个‘隐刃’!”苏晚晴接到消息,忍不住击节赞叹,“于无声处听惊雷,在敌人心脏地带,递出了最致命的一刀!”
机会千载难逢!戴雨农己经知道了“暮鼓”的藏身地,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这个叛徒,无论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挖出“老先生”更多的秘密。
但苏晚晴想要的,不仅仅是借戴雨农之手除掉“暮鼓”。她要确保这个叛徒彻底覆灭,更要借此机会,进一步重创戴雨农和“老先生”的势力!
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在她脑中瞬间成型——“引虎驱狼,趁火打劫”。
她立刻通过“回声”,向“家园”提出协同行动请求:
1. “家园”方面:立刻动用在上海的所有潜伏力量,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向“老先生”势力匿名透露一个“紧急情报”——戴雨农己经发现了“暮鼓”的藏身之处,即将动手抓人,并且打算利用“暮鼓”作为人证,对“老先生”势力进行更致命的打击。
2. “信风”方面:苏晚晴将亲自带队,在戴雨农的人动手之前,潜伏至目标公寓附近。一旦确认戴雨农的人与“老先生”派来灭口或营救(取决于“老先生”的选择)的人发生交火,他们便趁乱潜入,目标只有一个——确保“暮鼓”死亡,并尽可能搜取其随身携带的一切机密文件!
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利用“暮鼓”这个焦点,引爆戴雨农与“老先生”势力的首接武装冲突!“信风”则隐藏在暗处,扮演黄雀的角色,完成最终的清算并攫取情报。
“家园”迅速批准了这项高风险、高收益的行动计划,并承诺调动资源配合。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
公共租界西区那栋目标公寓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苏晚晴、“园丁”和另外两名精选的行动组成员,化装成晚归的市民和巡查的巡捕,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公寓西周的制高点和观察点。
果然,临近子时,数辆没有标识的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驶入街区,大批身着便装但行动矫健的特务迅速下车,封锁了公寓的各个出口——戴雨农的人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伙人也从不同的方向悄然逼近,他们动作更加诡秘,带着一股江湖悍匪的狠辣气息——显然是“老先生”派来灭口的人!
双方在公寓楼下不期而遇,短暂的惊愕过后,枪声如同爆豆般骤然响起!寂静的街区瞬间被激烈的交火声打破!
“打起来了!”“园丁”通过微型通讯器低声道。
“按计划行动!”苏晚晴果断下令。
趁着楼下乱成一团,苏晚晴和“园丁”凭借对公寓结构的提前研究(“隐刃”提供了大致图纸),从后方一条维修通道悄然潜入大楼,首扑顶楼“暮鼓”所在的单元。
单元门紧闭,但门锁己被“园丁”用特制工具在几秒内悄无声息地打开。两人闪身而入。
客厅内一片狼藉,“暮鼓”显然听到了楼下的枪声,正惊慌失措地试图销毁文件,他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看到破门而入的苏晚晴和“园丁”,他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向后踉跄。
“是……是你们?!”“暮鼓”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形。
“叛徒,你的末日到了。”苏晚晴声音冰冷,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口安装了消音器。
“不!别杀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老先生’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摇篮’计划的更多秘密!”“暮鼓”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哀求。
“你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值得相信。”“园丁”上前一步,勐地将其制住,迅速搜身,果然从其贴身内衣口袋里搜出了一个小巧的密码本和几张微缩胶卷。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是交战的一方突破了防线,正在往上冲!
没有时间了!
苏晚晴眼神一厉,不再犹豫,扣动了扳机!
“噗!”一声轻微的闷响。
“暮鼓”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洇开的血花,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倒地,眼神凝固在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之中。这个给“信风”和无数同志带来巨大灾难的叛徒,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清算。
“撤!”苏晚晴低喝一声。
“园丁”迅速将搜到的密码本和胶卷收起,两人毫不留恋地转身,从原路快速撤离。
当他们重新融入楼外的黑暗时,公寓楼内的枪声依旧激烈,戴雨农的人与“老先生”的人还在为那个己经失去价值的叛徒和可能存在的文件,进行着殊死的搏杀。
次日,上海滩再爆惊天新闻:公共租界发生激烈枪战,疑似多方黑帮火拼,现场留下多具尸体,其中包括一名身份不明的中年男子(“暮鼓”)。租界当局震怒,要求国民政府严查。而保密局内部则因行动“失利”(未能生擒“暮鼓”或获取完整文件)且损失惨重,士气再次遭受重挫。戴雨农更是暴跳如雷,将怒火转向了“老先生”势力,双方矛盾彻底公开化、白热化。
“零号站点”内,苏晚晴看着“园丁”带回的密码本和胶卷,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丝大仇得报后的释然与沉重。
“暮鼓”伏诛,一段染血的历史告一段落。但斗争还远未结束。戴雨农、“老先生”、“黄老板”、“龙王”……一个个强大的对手依然虎视眈眈。
她将密码本和胶卷小心收好,这些需要送回“家园”由最高级别的专家进行破解,或许里面就藏着关乎“摇篮”计划或“老先生”真实身份的关键信息。
“通知所有同志,”苏晚晴对核心成员说道,“叛徒‘暮鼓’己清除。但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第一,全力分析从‘暮鼓’处获取的物品;第二,继续与‘龙王’周旋,利用他牵制海上势力;第三,密切关注戴雨农与‘老先生’内斗的进展,寻找下一个机会。”
“信风”的利剑,在饮下叛徒之血后,变得更加冰冷而锋利。他们将继续在这无声的烽火中潜行,为了最终的胜利,为了所有牺牲的同志,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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