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风裹着艾草的清香，从苏州的巷弄里飘出来时，苏晚正对着手机里外婆发来的青团照片发呆。照片里的青团油亮翠绿，摆在竹编托盘上，旁边放着一小碟白糖，外婆在消息里说：“艾草是今早去河边采的，最嫩，等你们回来就蒸。”
“在看什么？”陆承宇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目光落在屏幕上，笑着点头，“外婆的手艺肯定比去年还好，上次你说想吃咸蛋黄馅的，我特意买了现成的咸蛋黄，装在保温盒里，回去就能用。”
苏晚转身抱住他，想起去年春天外婆说要学新方子做青团的约定，心里满是期待。两人收拾好东西，还特意带了上次买的青瓷小碟——外婆说过，青团配着小碟装，看着就精致。车子刚拐进巷子，就看见外婆坐在院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择着新鲜的艾草，竹篮里己经堆了满满一筐。
“可算来了！”外婆放下艾草，起身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目光落在保温盒上，“咸蛋黄我昨天就腌了些，不过你们带来的肯定更好，等会儿两种馅都包，让你们尝尝哪个好吃。”
堂屋里的大盆里，己经和好的糯米粉泛着淡淡的青色，旁边放着洗干净的豆沙和腌好的咸蛋黄。苏晚洗完手，就跟着外婆学揉面团，陆承宇则在旁边帮忙剥咸蛋黄，偶尔伸手帮苏晚擦掉沾在嘴角的糯米粉。
“揉面团要用力，不然蒸出来会散。”外婆手把手教苏晚，指尖沾着艾草的清香，“我年轻时，你外公总说我包的青团太大，一口咬不下，现在老了，倒学会做小个的了。”
苏晚笑着点头，手里的面团渐渐变得光滑。她包了一个豆沙馅的，捏出小小的花纹，刚要放进蒸笼，就被陆承宇拿过去：“我来放，小心烫。”他把青团摆在蒸笼里，还特意在每个青团底下垫了一片艾草叶，“这样不会粘底，还能添点香味。”
蒸青团的时候，外婆从里屋拿出一个旧木盒，里面放着几张老照片。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里年轻的外婆穿着蓝印花布裙，手里捧着一篮青团，身边的外公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咬了一口的青团。“这是我和你外公结婚第二年拍的，那时候他还说，以后每年都要陪我采艾草、包青团。”
苏晚看着照片，又看了看身边的陆承宇，忽然觉得，幸福就是这样，一代传一代的约定，一辈接一辈的陪伴。陆承宇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以后我们每年都陪外婆采艾草、包青团，等我们有了孩子，也教他包，把这些日子都记下来。”
青团很快蒸好了，揭开蒸笼盖的瞬间，艾草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香扑面而来。外婆拿起一个咸蛋黄馅的，递给苏晚：“快尝尝，刚蒸好的最香。”苏晚咬了一口，外皮软糯，咸蛋黄的油香混着艾草的清香，在嘴里散开，比去年吃的更合心意。
“好吃！”苏晚点头，又拿起一个豆沙馅的递给外婆，“外婆您也吃，这个豆沙甜度刚好。”陆承宇则拿着青团，放在带来的青瓷小碟里，摆了满满一碟，“我们拍张照片，贴在相册里，以后看相册，就能想起今天的艾草香。”
午后的阳光落在堂屋的桌子上，青瓷碟里的青团泛着翠绿的光，外婆的笑声混着艾草的清香，漫在空气里。苏晚靠在陆承宇身边，手里拿着温热的青团，忽然觉得，春天的约定，比想象中更甜——有外婆的手艺，有爱人的陪伴，还有藏在青团里的，关于时光的温柔记忆。
“等艾草再长些，我们去河边采，多做些青团，分给邻居们尝尝。”外婆吃着青团，眼里满是笑意，“去年他们还说，等着吃我们家的青团呢。”
苏晚和陆承宇对视一眼，都笑着点头。院外的风还在吹，艾草的清香飘得很远，像在告诉所有人，这个春天，有最甜的约定，和最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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