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污染爆发
规则层面的松动如同雪崩前细微的冰裂，一旦开始便不可逆转。凌默投入世界网络的那一缕“无色界神力”，在经历了短暂的潜伏后，终于开始展现出其狰狞的一面——不是温和的变异，而是狂暴的污染。
第一个征兆出现在城西区最大的“灵能者自由市场”。这里本是低阶觉醒者交换材料、情报，接取私活的地方，鱼龙混杂，秩序混乱。下午三点，正是市场最热闹的时候。
一个摆摊售卖“开光”符箓的骗子（他自称C级符师，实际只有E级感知能力）正在口沫横飞地吹嘘他的“五雷辟邪符”如何灵验。突然，他感觉体内的那点微末灵能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疯狂暴走，不受控制地涌向他手中那张粗制滥造的黄纸符。符纸瞬间无火自燃，但燃烧的并非正常的火焰，而是诡异的、无声的灰白色光焰！
光焰迅速蔓延，不仅点燃了他的摊子，更如同有生命般扑向离他最近的几个顾客。
“啊——！我的手！！”一个D级力量强化者惨叫起来，他的手臂被灰白光焰沾上，没有灼热的痛苦，而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仿佛那部分肢体从未存在过，皮肤肌肉如同风化的沙雕般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
恐慌如同瘟疫般炸开。人群尖叫着西散奔逃。
但这仅仅是开始。
市场各处，接连发生恐怖的异变。
一个擅长操控微弱水流的E级觉醒者，双手喷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浑浊腥臭、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水，将他面前的买家淋了个正着，那人立刻皮开肉绽，发出凄厉的哀嚎。
一个依靠制造微弱幻象行窃的小偷，在逃跑时精神力失控，他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形成一个短暂的小型噩梦领域，将几个追捕他和无辜的路人一起卷入。被困者双眼翻白，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一切，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怪物搏斗，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一个身体局部金属化的摊主，他的金属化皮肤突然失去控制，如同液态金属般蠕动、变形，甚至开始反向侵蚀他正常的血肉，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恐怖嘶吼。
混乱！彻底的混乱！
原本只是能力低微的觉醒者，在规则污染的刺激下，他们的异能朝着不可控、扭曲、甚至自我毁灭的方向疯狂畸变。市场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扭曲的能量、诡异的效应、疯狂的嘶吼和绝望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失控！大规模异能失控！请求支援！最高级别支援！”市场管理处的报警通讯几乎被挤爆，负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消息像飓风一样传开。
“苟活互助群”里瞬间被各种现场的小视频和惊恐的文字刷屏。
“卧槽！市场那边炸了！”
“视频.MP4” （画面中灰白光焰无声地吞噬着一个惨叫的人）
“是‘龙王’发怒了吗？！”
“不像！是异能失控！好多人都失控了！”
“妈的，老王的‘铁布衫’把自己裹成铁疙瘩了，快憋死了！”
“快跑！离城西区远点！”
张弛看着群里疯狂刷新的信息，脸色惨白，他的【吉凶预兆】此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没有任何反应，但一种巨大的、源于本能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立刻丢下还没送完的快递，骑上三轮车拼命往远离市场的方向逃。这一次，不是预感的指引，而是纯粹的求生本能。
陈凡在学校也听到了远处的骚动和隐约的警笛声。他惊恐地发现，窗外天空的颜色似乎都变得有些……浑浊？而他眼中看到的同学们，身上的情绪颜色变得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恐慌、混乱，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他曾在苏婉身上看到过的、令人不安的“墨绿”和“灰白”杂质。
苏婉躲在废弃报刊亭后，紧紧蜷缩着身体。她手中的“生命枝丫”碎片在周围规则剧烈扰动的刺激下，重新变得活跃起来，【枯萎低语】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诱惑，仿佛在催促她融入这片混乱，拥抱“新生”。她死死咬住嘴唇，抵抗着那堕落的低语，感受着碎片传来的、与外界混乱共鸣的悸动。
林晓正在教室上课，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和眩晕，体内的【生命源泉】微光剧烈波动，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猛烈冲击。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色发白，眼前闪过几个更加清晰、却更加冰冷的古老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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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分区总部，指挥中心乱成一团。
“报告！城西自由市场发生大规模、高烈度异能失控事件！能量读数混乱，己检测到多种未知异能效应，包括物质湮灭、精神污染、现实扭曲等！伤亡情况不明，但预计非常惨重！”
“现场执法队无法控制局面！失控者能力发生未知畸变，极其危险！”
“检测到城西区全域现实稳定性系数急剧下降！规则扰动强度超出阈值！”
“是‘黑龙’！一定是他做的！”一个年轻的分析员失控地喊道。
“闭嘴！”泰山将军一声怒喝，镇住了场面，但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大屏幕上市场传回的混乱画面和急剧恶化的各项数据，心脏沉入谷底。这就是……神话级存在的力量吗？仅仅是无意识散发的波动，就能让一片区域的规则崩溃，让低阶觉醒者变成恐怖的污染源？
“启动‘熔断’协议！立刻！”泰山嘶哑着下令，“封锁城西自由市场周边五个街区！授权使用非致命性高强度灵能压制武器！优先疏散未受影响平民！通知医疗和收容部门最高级别待命！”
他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补充道：“向总部求援……我们需要A级，不，至少需要S级的‘稳定者’前来处理规则污染！”
命令被迅速执行，但每个人心中都笼罩着绝望的阴影。规则层面的污染，是现有科技和异能体系最难应对的危机之一。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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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的公寓，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净土。
外界发生的混乱，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没有激起半分涟漪。他甚至微微颔首，似乎对这场“污染爆发”颇为满意。
“反应比预想的要剧烈一些……”他感知着市场方向那混乱的能量涡流和扭曲的规则碎片，“看来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比看起来还要脆弱。”
这场爆发，正是他想要的。只有在极端的压力和无序下，才能更快地筛选出有价值的“样本”，才能更清晰地观察规则崩溃与重建的过程，才能更好地测试林晓体内【生命源泉】的韧性。
他注意到，林晓在规则污染的冲击下，虽然表现出不适，但体内的微光并未崩溃，反而在抵抗污染的过程中，与那些古老的符号产生了更深的联系，甚至开始本能地尝试“理解”和“梳理”周围混乱的规则碎片。
“适应性良好。”凌默记录下这个数据。
至于那些在污染中畸变、毁灭的低阶觉醒者？不过是实验必要的损耗罢了。他们的痛苦与死亡，在他眼中与培养皿中细菌的生死无异。
他的目光投向更远处，仿佛看到了正焦头烂额的泰山将军，看到了仓皇逃窜的张弛，看到了在恐惧与诱惑中挣扎的苏婉。
“挣扎吧，恐惧吧，在吾赐予的混乱中，展现出你们的价值……或者，被淘汰。”
规则的污染己经爆发，混乱的序幕正式拉开。而这，仅仅是他重塑认知、找回力量之路上的，第一场像样的……压力测试。
城西区的天空，被混乱的能量映照得光怪陆离。警笛声、爆炸声、嘶吼声、哭泣声交织成一首末日般的交响曲。
而这一切的源头，依旧端坐于风暴的中心，冷漠地注视着由他亲手点燃的、席卷一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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