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厄斯和马库斯的“拜访”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在城堡内部激起了层层暗涌。虽然具体的会谈内容无人知晓,但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和压抑。巡逻的卫士脸上多了几分肃杀,阿罗待在议事厅的时间明显变长,偶尔遇见,他眉宇间的疲惫和冷厉也愈发明显。
更让我揪心的是,通过烙印传来的、雅各布的情绪波动变得越来越剧烈和不稳定。
那不再是单纯的绝望和愤怒,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狂躁,混合着被压抑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仿佛有一头困兽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想要撕裂一切,包括他自己。这种情绪通过烙印尖锐地刺痛着我的神经,让我寝食难安,坐立不宁。
我试图通过烙印向他传递安抚的意念,但我的努力如同石沉大海,反而可能刺激得他更加狂乱。黑水牢的环境,加上沃尔图里可能施加的精神压力,正在迅速消耗他的理智。
不能再等下去了!每多等一刻,雅各布崩溃的风险就增加一分。一旦他彻底失控,无论是在牢内自残还是试图再次冲击守卫,都只会给凯厄斯提供最好的借口,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哪怕只是确认他还活着,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深夜,我再次冒险,尝试联系凯。我抱着微弱的希望,轻轻拍打壁炉内壁。
这一次,等待漫长到令人绝望。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嗒”声回应了我。紧接着,一小块沾着暗褐色污迹的碎皮掉了下来。
我颤抖着捡起,上面只有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的两个词:
“水道……地图……”
水道?地图?凯是什么意思?是指城堡地下的供水或排污系统?他是在暗示我可以通过水道系统接近黑水牢?可是地图在哪里?
我焦灼地环顾房间,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堆放杂物的旧木箱上。那是凯第一次给我地图时,我藏匿剩余部分的地方!我冲过去,打开木箱,在杂物底部摸索着,果然又找到了另一张更陈旧、绘制着错综复杂地下管线的皮质地图残片!
将两张残片拼合,虽然仍不完整,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条标着“废弃”字样的古老水道,其支线的末端,恰好经过标注着“黑水牢”区域的附近!旁边还有一个用极细的笔迹添加的、小小的箭头和“通风口?”的字样。
凯在最后时刻,给我指明了方向!
希望和恐惧同时攫住了我。这条路显然极其危险,废弃意味着未知的结构坍塌和可能的魔法残留,水道环境更是对我的行动极为不利。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我对着地图苦苦思索行动计划时,烙印另一端,雅各布的情绪猛然爆发了!
一股炽热到几乎要将我灵魂灼伤的狂怒和绝望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击而来!其中夹杂着清晰的、肉体撞击硬物的闷响和压抑不住的、狼类痛苦的嘶吼!
他在撞墙!他在自残!
“杰克!”我失声惊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
我猛地站起身,将地图死死攥在手心。什么计划,什么风险,都顾不上了!我必须立刻去确认他的情况,作者“妮薇甄”推荐阅读《暮光之城:心之烙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哪怕只是靠近一点,让他通过烙印感知到我的存在,或许能稳住他!
我冲到门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首接出去肯定会引起守卫怀疑。我需要一个借口……对了,阿罗上次受伤后,我曾以“需要一些安神的草药”为名,向德米特里要过一个小医药箱,里面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干草药和纱布。
我拿起那个小箱子,假装神色匆忙地打开门。果然,门外守卫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有些不舒服,需要去一趟厨房旁边的储物间,找点热水和有用的草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焦急,“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守卫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毕竟我的行动是受限制的。
“很快就好,或者……你们谁帮我去一下?”我露出恳求的神色。
最终,一名守卫示意另一人留下,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陪您去,小姐。请跟我来。”
成功了!厨房和储物间位于城堡的西侧底层,虽然离东翼的地下区域很远,但至少让我离开了房间的禁锢。我必须想办法在路上摆脱他,或者找到通往地下区域的入口。
我跟着守卫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大脑飞速运转。地图上标示的那个废弃水道入口,似乎在靠近城堡最外围城墙根的一个废弃洗衣房附近。那地方远离主要活动区,或许守卫会松懈一些。
就在我们经过一条通往东翼的僻静岔路时,机会来了!岔路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小小的骚动!我身边的守卫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就是现在!
我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猛地将他往岔路方向一推,用上了吸血鬼的力量,同时自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
“站住!”守卫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但己经被我甩开一段距离。
我顾不上回头,凭着记忆和地图的指引,在迷宫般的走廊里拼命奔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脚步声在寂静的城堡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能感觉到更多的气息被惊动,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
快!再快一点!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地图上标示的、半坍塌的废弃洗衣房。我冲进去,里面堆满了破旧的木桶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潮湿的气味。根据地图,水道入口应该在一个巨大的、干涸的石制水池下方。
我奋力搬开遮挡物,果然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传来流水和污浊的空气味道。
就在我准备钻进去的刹那,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从背后袭来!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闪,一道银光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对面的石墙,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刀!
“想逃?还是想去见你的狼人情人?”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回头,看到切尔西站在洗衣房门口,她身后是几名气息冰冷的卫士。她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手中把玩着另一柄飞刀。
“抓住她!”切尔西下令。
几名卫士立刻朝我扑来!
前有追兵,后有水道。雅各布痛苦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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