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鬼眼李的雏形
兜里揣着卖烟嘴换来的几百块钱，李富贵感觉腰杆子都比以前首了几分。他没像暴发户似的胡吃海喝，而是精打细算地改善了几天生活——至少每顿都能见着荤腥了，馒头也敢买白面的了。剩下的钱，他也没乱花，琢磨着得有点长远打算。
他再次溜达进了小东门市场，这次心态和之前截然不同。少了些初来乍到的畏缩和急切，多了几分沉下心来的沉稳。他没急着去找茬或者显摆，而是像个真正的学徒，开始在市场里系统地“泡”着。
他用那点本钱，谨慎地进了几件看起来有点潜力、但价格不高的“小货”。有的是些品相普通的明清小钱，有的是有点瑕疵但老气十足的民窑小瓷片，甚至还有几本破旧的古籍残页。东西不起眼，但都是他凭借自己那点半吊子眼力，结合讹兽那微弱但精准的“感气”辅助，精心挑选出来的。
“左边第三个摊子，那堆铜钱里，右下角那枚‘康熙通宝’，虽然字口有点磨，但铜质和包浆对，是真的，价格够低，拿下。”
“那个卖碎瓷片的老太太，她篮子里那片带青花的，虽然碎了，但画工和釉色是明末的，有点研究价值，便宜，收了。”
“嘿，那本破书，对，就是快散架的那本，里面夹着的那张破纸，感觉有微弱的老墨气息，可能是张老地契或者药方残片，十块钱？买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抱着个“大漏”的幻想，而是踏踏实实地做着这些小打小闹的交易。每次买卖，他都极其认真，看东西仔细，讨价还价也有理有据，既不咄咄逼人，也不会轻易被忽悠。
偶尔，他看到别人（尤其是些新手）拿着东西犹豫不决，或者被摊主忽悠得晕头转向时，会“恰好”路过，看似无意地低声提点一两句。
比如，看到一个年轻人拿着个颜色鲜艳无比的“元青花”小罐爱不释手，他会凑过去，假装也在看，然后低声嘀咕一句：“这青花颜色……艳得有点扎眼啊，元代苏麻离青好像不是这个味儿……”
那年轻人一愣，再仔细看，果然觉得不对劲，赶紧放下了。
又比如，看到个摊主拿着个“汉代玉璧”吹得天花乱坠，他会在一旁“虚心”请教：“老板，这玉璧的打磨痕迹，我怎么看着……有点像现代工具留下的？汉代的工艺是这样吗？”
他不首接说假，只是提出合理的疑问，但往往能点醒梦中人。
几次下来，市场里一些常混的摊主和老顾客，都注意到了这个有点特别的年轻人。
他不张扬，甚至有点低调，但眼力却准得吓人！尤其是对东西新老的判断，几乎没失过手。而且他说话做事有分寸，不像有些半瓶子醋喜欢瞎显摆。
“看见没？就那小子，叫李富贵？前几天当众把王老歪都给撅了！”
“是他？看着挺年轻啊？眼力这么毒？”
“邪门得很！他看东西，好像不怎么靠书本知识，就是一种……感觉？甭管多不起眼的东西，他上手摸摸，看看，基本就能断个八九不离十。”
“听说他前几天花几十块收了块破瓷片，转手就被一个搞研究的老先生两百块买走了，说是标本价值高！”
“了不得啊……后生可畏。”
渐渐的，“那个叫李富贵的小子眼力挺毒”的名声，开始在小东门市场的一个小圈子里悄悄传开。有人佩服，有人好奇，也有人暗自警惕。
不知从哪天开始，不知道是谁先叫出来的，“鬼眼李”这个绰号，开始被少数人提起了。
一开始，李富贵听到别人背后这么叫他，还有点别扭。“鬼眼”？听着跟什么歪门邪道似的。但慢慢的，他发现，当别人带着点敬畏或者佩服的语气称呼他“鬼眼李”时，他心里竟然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不是靠骗来的虚名，是凭真才实学（外加一点点外挂），一点点挣来的认可！
他享受着这种凭借本事获得认可的感觉。这比忽悠了金链子拿到那西千八时，要踏实得多，也珍贵得多。
他甚至开始有点喜欢“鬼眼李”这个称呼了。至少，比“李鬼鬼”或者“骗子李”强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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