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地头蛇的挑衅
拍卖会预展这地方，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跟小东门没啥本质区别，该有的牛鬼蛇神，一个不少。
李富贵正猫在一个角落，琢磨着一幅看起来灰扑扑、没啥人关注的山水画，试图找出点门道，就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带着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和不太友好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回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冤家路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东门那个欺行霸市、外号“赵阎王”的混混头子！这家伙今天居然也人模狗样地穿了件西装，可惜那西装穿在他身上，紧绷绷的，配上他那满脸横肉和标志性的刀疤，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老大强行装文化人。
赵阎王显然也早就看到了李富贵，他是故意凑过来的。他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李富贵，那眼神，跟打量砧板上的肉没啥两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小东门新晋的‘鬼眼李’，李老弟吗？”赵阎王嗓门挺大，带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热情”，引得周围几个人都侧目看来。“怎么着？李老弟这是在小东门混不下去了，跑到这高级地方来见世面了？”
他这话阴阳怪气，充满了嘲讽。
李富贵心里骂了句娘，但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平静。他知道这赵阎王是故意找茬，在这种场合跟他硬顶没好处。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赵哥，您也来了。”
“那是！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赵某人？”赵阎王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然后目光瞟向刚才李富贵重点观察过的那件明代青花大罐，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掩饰过去，转而用更加讥讽的语气对李富贵说：
“李老弟，不是哥哥我说你，这种场合，东西贵，水又深，小心看走了眼，赔掉裤衩子都没地儿哭去！你还是回小东门，玩玩你那几十几百块的小玩意儿比较稳妥，啊？”
他这是赤裸裸的贬低和威胁，意思是你李富贵不配来这种地方，赶紧滚蛋。
要是搁以前，李富贵可能就忍气吞声了。但现在的李富贵，好歹也是在小东门闯出点名号的“鬼眼李”，背后（脑里）还站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骗子祖宗，哪能受这种窝囊气？
他心里一股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但脸上反而露出一种比赵阎王更欠揍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也没提高音量，就用那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清的语气，慢悠悠地回敬道：
“不劳赵哥您费心。裤衩子我还是有的，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是自己的。”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赵阎王那身紧绷的西装上扫了一眼，继续道：“就怕有些人，穿了身新裤衩，看着人模人样，里面……却还是空的。”
他这话，骂人不带脏字，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赵阎王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肚子里没货，就是个草包！
“噗——”旁边有个看热闹的年轻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又捂住嘴。
赵阎王脸上的横肉猛地抽搐了几下，他没想到李富贵敢这么跟他说话，还当众讽刺他！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他眼神瞬间阴冷下来，盯着李富贵，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小子，你他妈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李富贵心里也有点发毛，知道这浑人逼急了真可能动手。但他现在不能怂，一怂就前功尽弃了。他强作镇定，迎着赵阎王杀人的目光，摊了摊手：“赵哥，我实话实说而己。怎么，这拍卖会还不准人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地站着，眼神在空中碰撞，火药味十足。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紧张气氛，纷纷避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赵阎王死死盯了李富贵几秒钟，似乎是在权衡在这里动手的后果。最终，他可能是顾忌场合，也可能是另有打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很好！李富贵，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那件青花大罐，不再理会李富贵。但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憋着一股要杀人的火气。
李富贵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己经惊出了一层细汗。
“讹爷，这梁子算是结大了。”他在心里说道。
“怕什么？”讹兽的声音倒是挺兴奋，“这种货色，头脑简单，西肢发达，最好对付！他越是愤怒，待会儿掉坑里的时候，产生的能量就越美味！等着看好戏吧！”
李富贵无奈地摇摇头。这老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被赵阎王这么一闹，他心里那点因为进入高级场所而产生的拘谨和自卑，反而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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