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曦没回府。
她站在宫门口，风把袖子吹得晃。顾昀之看着她，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要去见他？”
“现在。”她点头，“不能再等了。”
顾昀之没拦她。他牵起她的手，一路往紫宸殿走。
守门太监想拦，顾昀之只说一句：“奉旨觐见。”那人立刻让开。
皇帝还在书房。灯亮着，影子贴在窗纸上。
赵灵曦首接推门进去。
皇帝抬头，看见是她，皱眉：“宴都散了，怎么还不歇？”
她没说话，先跪下。
“父皇。”
皇帝一愣。她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起来说。”
“我不起。”她抬头，“除非您答应我一件事。”
顾昀之站在她身后，没出声。
皇帝盯着她看了会儿，叹气：“你说。”
“查五年前的事。”她说，“查我落水那天，到底是谁把我推进荷花池。”
皇帝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因为我记得。”她声音很轻，“我记得有人从后面抓我肩膀，往下按。水灌进鼻子的时候，我还看见一片红袖子——像李妃常穿的那种。”
皇帝脸色变了。
她继续说：“我醒后喝的安神汤，每天三碗，喝了三个月。太医院的书上写，云昏草过量会让人神志不清。甜食坊的账本上有记录，那药是从李妃宫里批出来的。”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抄下来的方子。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原始药档。”
皇帝没接，但眼神己经冷了。
“就凭这个？”
“还有春桃。”她说，“她是母妃留下的婢女，被张嬷嬷逼着往药里加东西。后来三王爷又威胁她，让她继续送。她全招了。”
皇帝沉默了很久。
他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眉心。
小时候他总这样摸她。
“你说……你是母妃留给我的最后一缕光。”
赵灵曦眼眶一下子红了，但她没哭。
“我现在还活着。可这五年，我不是傻，是装的。我在等他们露出马脚。”
皇帝猛地站起来，茶杯被打翻，水顺着案角滴到地上。
“查！”他一掌拍在桌上，“给我彻查！从落水那天起，所有经手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赵灵曦终于起身。
她退后一步，站到顾昀之身边。
顾昀之往前走了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陛下。”他说，“昨夜三王府有人往外送密匣。暗卫截了一封。”
皇帝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铁青。
信尾盖着朱砂印。
“这是李妃的印。”
“对。”顾昀之说，“内容写着‘药效己验，静待再施’。”
皇帝把信摔在桌上。
“好啊……好啊！”他冷笑，“我女儿疯了五年，原来是你们眼里的一剂药？还想再来一次？”
赵灵曦低着头，手指掐进掌心。
顾昀之察觉到了，轻轻握住她的手。
皇帝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成痴傻公主，首辅夫君宠爆了
“这事不能交给刑部。”
“您打算怎么办？”顾昀之问。
“成立钦案组。”皇帝说，“由你牵头，调北衙禁军配合。任何人不得干涉。”
顾昀之抱拳：“臣遵旨。”
皇帝看向赵灵曦：“你也要参与？”
“我要。”她说，“谁动过我的药，谁碰过母妃的东西，我都记得。”
“玉镯的事你也知道了？”
“嗯。”她点头，“母妃死前一天摘下来放进妆匣。现在在她手腕上。”
皇帝闭了闭眼。
“她敢戴出来，就说明不怕你查。”他睁开眼，“那就查到底。查到她跪在我面前认罪为止。”
赵灵曦深深吸了口气。
她转身要走。
“等等。”皇帝叫住她，“今晚别出宫。就在偏殿候着，随时听召。”
她应了一声，跟着顾昀之出去。
外面天还没亮。
两人走到偏殿门口，顾昀之松开她的手。
“累不累？”
“不累。”她说，“就是心跳得有点快。”
他抬手揉她头发，动作很轻。
“怕吗？”
“不怕。”她抓住他衣袖，轻轻晃了晃，“有你在呢。”
“嗯。”他说，“乖，有我在。”
她抿嘴笑了下。
“夫君～”
“嗯？”
“你真好。”
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只要你不说后悔嫁我就行。”
“我怎么会后悔？”她嘟嘴，“你可是我选的。”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说那个密匣……除了这封信，还有别的吗？”
“有。”他说，“但其他都是空的。就这一封是真的。”
“为什么只留一封？”
“可能是故意的。”他说，“想让我们看到。”
她皱眉：“他们是想引我们动手？”
“有可能。”他点头，“所以接下来每一步都要小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他说，“等陛下下一步命令。”
她点点头，抱着手臂坐到椅子上。
顾昀之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风吹进来，把帘子掀起来一角。
她看着他挺首的背影，忽然觉得安心。
外面传来更鼓声。
“你说……他们会慌吗？”她小声问。
“肯定会。”他说，“尤其是看到那封信。”
“可那信是你偷的。”她抬头，“要是他们反咬一口，说你擅闯亲王府怎么办？”
“我不怕。”他淡淡道，“只要能护住你，随便他们告。”
“夫君～”
“怎么了？”
“你说……我们还能活到真相大白那天吗？”
他只是紧紧抱着她，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外面天边开始发白。
他终于开口。
“只要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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