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林皓的车停在“听松轩”餐厅门口。这是一家藏在老巷深处的中式餐厅，黛瓦白墙爬满藤蔓，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暖黄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漏出来，像极了乔曦曦笔记本里画的江南小馆。
“这里……也太好看了吧。”乔曦曦推开车门，指尖轻轻拂过车门上的雕花，眼底满是惊喜。她身上还穿着下午的米白色针织裙，脖子上挂着林皓送的皮质书签，浅棕色的绳结垂在领口，和餐厅的木质装修格外契合。
林皓绕到她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有些凉，他便用掌心裹着她的手，慢慢暖着：“之前听你说喜欢江南风格的建筑，特意找朋友订了这家餐厅，里面的菜都是改良过的淮扬菜，口味清淡，适合你。”
推开餐厅木门，风铃叮当作响。大堂里没有刺眼的灯光，只有每张桌子上摆着的烛台，蜡烛跳动的火苗将墙面的水墨山水画映得忽明忽暗。服务员引着他们穿过回廊，走到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方小小的庭院，种着几竿翠竹，月光洒在青石板上，落着几片枯黄的竹叶，雅致得像一幅动态的古画。
“两位晚上好，这是林先生提前预定的‘松鹤延年’套餐，还有您特意交代的桂花酿，己经温好了。”服务员将菜单放在桌上，又端来一个白瓷温酒壶，壶身上印着“蒹葭”二字的篆刻，和乔曦曦设计的书签图案同源。
乔曦曦看着温酒壶，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上次在公园提过一句“奶奶以前会用桂花酿酒，冬天温着喝特别暖”，没想到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林皓拿起温酒壶，给她倒了一杯浅金色的桂花酿：“尝尝看，度数不高，像饮料一样，冬天喝能暖身子，不会醉。”
乔曦曦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桂花的甜香混着酒香在舌尖散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连带着西肢百骸都暖了起来。她忍不住弯起眼睛：“和奶奶酿的味道很像，谢谢您，林总。”
“喜欢就好。”林皓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也跟着上扬。他给她夹了一块水晶虾饺，“先吃点东西垫垫，这家的虾饺是现包的，虾仁很大，你尝尝。”
菜一道接一道上桌——清炖狮子头炖得软烂，用勺子轻轻一舀就能分成两半，里面裹着的马蹄碎脆嫩爽口；文思豆腐切得细如发丝，在高汤里轻轻浮动，入口即化；还有一道“诗经植物拼盘”，用菠菜、菊花脑、蒌蒿等《诗经》里提到的植物做成沙拉，旁边配着手写的诗句卡片，连摆盘都透着巧思。
乔曦曦吃得很慢，每道菜都细细品味，偶尔抬头和林皓对视一眼，两人都会默契地笑起来。烛光映在林皓脸上，将他平时冷硬的轮廓柔化了许多，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举杯时手腕的弧度都显得格外温柔。
“对了，”林皓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还有一个礼物，刚才在公寓忘了给你。”
乔曦曦的心跳瞬间加快，指尖微微颤抖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的书签，比下午那个皮质书签更小巧，正面是镂空的芦苇图案，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字迹比之前的书签更细腻，显然是精心雕琢过的。
“这个是银质的，比皮质的更耐用，你平时看书可以用这个。”林皓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镂空的芦苇图案，是按照你设计的文创书签1:1缩小的，中间的珍珠是淡水珠，和你项链上的珍珠是同一系列，戴着不会突兀。”
乔曦曦拿起书签，指尖抚过镂空的芦苇纹路——每一根芦穗都刻得清晰可见，珍珠镶嵌得恰到好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芦苇上凝结的露珠。她想起下午在公寓看到的满架书籍，想起那个手工钥匙扣，想起这桌精心准备的饭菜，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怎么哭了？晕开时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不喜欢吗？”林皓连忙抽了张纸巾，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轻轻按住手。
“不是，我很喜欢。”乔曦曦摇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林总，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没有什么能给您的……”
“我不需要你回报我。”林皓打断她的话，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着，“你愿意让我为你做这些，愿意收下我的礼物，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看星星、讨论《诗经》，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柔得像烛光：“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在商场专柜认真整理明信片，阳光落在你身上，干净得让我挪不开眼；后来你为了文创项目，熬夜翻古籍、画分镜，眼睛里的光让我觉得很珍贵；再后来，你因为别人的嘲讽而自卑，却还是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份坚韧让我心疼又佩服。”
“乔曦曦，”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在她的眼睛里，烛光在他眼底跳动，像盛着星光，“我为你做这些，不是因为你能给我什么，而是因为你值得。值得有人记住你的喜好，值得有人为你花心思，值得有人把你的梦想当成自己的事。”
乔曦曦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得快要溢出来。她拿起银质书签，轻轻放在自己的书签旁边，两个书签一银一棕，一精致一厚重，像极了她和林皓——一个温柔纯粹，一个沉稳坚定，却意外地契合。
“林总，”乔曦曦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清晰，“以后……以后我设计的每一款文创产品，都要把‘蒹葭’的图案加进去，就像这个书签一样，好不好？”
“好。”林皓笑着点头，给她又倒了一杯桂花酿，“还要在每款产品的说明里，写上我们的故事——写我们在商场因为咖啡相识，写我们在公园钓鱼看枫叶，写我们在晚会上一起做香囊，写我们今天在这里吃的生日晚餐。”
乔曦曦用力点头，拿起酒杯，和他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干杯！祝我们的文创项目越来越好，祝我们……能一起经历更多开心的事。”
“干杯。”林皓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烛光映得她的脸颊泛红，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像碎钻，让他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却又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晚餐结束时，己经是晚上九点。林皓牵着乔曦曦走出餐厅，庭院里的翠竹在月光下摇曳，影子落在地上，像水墨画里的笔触。他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拿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林总，”乔曦曦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谢谢您。”
“不用谢。”林皓低头，看着她仰起的脸，月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汪清泉。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落叶，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两人站在庭院里，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风吹竹叶的声音。烛光从餐厅的窗户里透出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幅定格的温馨画面。
乔曦曦知道，这个生日晚餐，会和下午的书架、书签一样，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而林皓眼底的温柔，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些精心准备的细节，都在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在努力，不是一个人在追梦，有一个人，正用他的方式，陪着她、守护她，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
林皓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也满是柔软。他知道，这份感情还需要时间慢慢沉淀，还需要一起面对很多挑战，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笑，就足够让他有勇气，去对抗所有的困难，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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