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秋意漫进庭院,晚风卷着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砖地上。
挽月扑进他怀里时,还带着未散的哭腔,肩膀微微耸动。
谢景渊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刚才在宫里强压下的疲惫与紧绷,竟在这一刻悄然化开。
风穿过回廊,带起檐角的铜铃轻响。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忽然意识到此刻的姿态过于亲昵,脸颊“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
“殿下,我……”
话未出口,腰上的力道却骤然收紧。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盛着月光,也盛着她从未见过的灼热。
他没有给挽月躲闪的机会,温热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唇齿间传来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清冽的茉莉香混合着淡淡的墨香。
梧桐叶又落下来,擦过她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推拒,指尖触到他坚实的后背,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他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怀中的珍宝。
见她没有推开,谢景渊才稍稍加深了这个吻,将挽月更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晚风吹动她的发丝,缠上他的指尖。
挽月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交叠的心跳,清晰而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脸,呼吸微促。
她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那里面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像盛着整个秋天的温柔。
挽月急忙跑进房间。
“跑什么?”
他低声出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她关上门,别过脸,脸颊烫得能烧起来。
想起刚刚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听着风卷着梧桐叶,在脚边打着转儿。
心里竟然有一点暖意。
挽月点燃烛火,火光映得满室一片温暖的橘色。
夜色渐浓,看着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火。
挽月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砰砰首跳,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有他眼底的温柔与灼热,都让她心慌意乱。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带着几分犹豫,又带着几分笃定。
挽月吓了一跳,猛地看向未关的窗户。
“阿月,是我。”
谢景渊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低沉而清晰,
“你跑什么?”
挽月的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躲,却又无处可藏。
他竟然追来了!还追到了她的房间窗外!
“殿下,我……我累了,要休息了。”
挽月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苍白。
窗外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累了?你刚才跑那么快,像被狼追一样。”
女主被说中了心事,更加窘迫,走到窗边,却不敢推开,
“殿下,你……你快走吧,被人看到不好。”
“看到又怎样?”
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固执,
“我有话要问你。”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挽月真怕他说出什么。
“不行,必须现在说。”
挽月的语气坚定,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挽月浑身一震,猛地捂住了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或许这句话,她等了太久,久到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窗外,谢景渊见里面没有动静,有些着急,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总是惹你生气,可是……”
话未说完,红色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挽月站在窗前,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笑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殿下,我都明白。”
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
“可是,殿下……”
“没有可是。”
谢景渊愣住了,拉她走进房间内,随即,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水,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那……那你还跑吗?还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吗?”
谢景渊的声音有些紧张。
女主摇了摇头,握住了他的手,
“不跑了。”
“可是殿下,我的记忆……”
夜风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
窗内烛火摇曳,窗上人影相依,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谢景渊望着她含泪带笑的模样,心头一热,再也按捺不住。
他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
借着朦胧月色,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随即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刚才那般急促,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起初还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闭上眼,悄悄回握住他的手。
夜风吹动窗棂,烛火在两人身后明明灭灭,将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柔得像是一幅浸了月光的画。
吻落下的瞬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谢景渊缓缓停下,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气息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阿月,没有可是。你的记忆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也知道一些,至于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不过,你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人。”
女主睫毛轻颤,没说话,只是反手攥紧了他的衣袖,指节泛白,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兽。
“那殿下就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一与我说吧。”
窗外的月光悄悄溜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缠缠绕绕,像再也解不开的结。
木桌旁被点燃的烛火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谢景渊指尖着微凉的茶杯,声音低沉而凝重,一句句将尘封的过往剖开。
说着她如何出了地牢又如何去到牧云马场,还有西厄苑。
原来那天的玉宁,曾经与她走过那么一段路。
挽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在衣袖上也浑然不觉。
她望着谢景渊眼底藏不住的疲惫与后怕,那些模糊的噩梦碎片突然变得清晰,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又酸又涩。
原来自己以为的安稳,背后竟藏着这样多的惊险,而眼前这个人,竟替她扛过了这么多。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泛红。
谢景渊抬眸,目光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湿意,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
“怕你记起来会害怕,也怕你觉得亏欠。但现在,你既然想知道,我不想再瞒了。”
烛火微暗,却照亮他眼底的认真,
“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
挽月望着他,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
“殿下,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怎么突然客气起来。”
挽月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划着圈,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
“殿下,感情的事……我想先放一放。”
不知怎的,她又忽然想起那个青衣男子。
空气仿佛静了一瞬,谢景渊放在膝头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抬眼望她,眸色沉得像深潭,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却没有追问,只喉结滚了滚,哑声应,
“没事,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上着她刚才碰过的地方,声音放得更柔,
“你想放多久,就放多久。我等。”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扫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像谁在低声说着什么。
挽月抬头看他,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在烛火里明明灭灭,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像被风吹走了什么。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茶味涩得她舌尖发麻。
“殿下,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谢景渊站起身,弯腰轻轻在挽月额间印下一个浅吻,随即张开双臂将她拢入怀中,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沉如夜露,
“阿月,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松开手,退后两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叮嘱一句,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找我。”
她只是轻轻点头。
说完便转身离开,步伐沉稳,只是走到门口时,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刚才吻过她额头的地方,嘴角悄悄扬起一点弧度。
挽月抬手抚上额间,那里仿佛还留着他的温度,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望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刚才的纷乱思绪竟真的平静了些。
她躺在软榻上,想起方才谢景渊说的种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过几日,她还要去马场亲自问问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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