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加入科创中心
同一时刻，计算机学院的阶梯教室里，空气里弥漫着和文学院截然不同的紧张气息。林亦扬坐在靠前排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和他脑海里运行的代码逻辑完美重合。讲台上，科创中心的部长正用投影仪演示着一个校园导航小程序的后台代码，红色的错误提示在屏幕上闪闪烁烁，像跳动的警示灯。
“……所以目前这个路径优化模块还存在bug，我们尝试了三种算法都没能解决，有没有同学能提出一些思路？”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目光扫过台下的新生。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皱着眉盯着屏幕，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查资料，有人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却没人主动开口。
林亦扬微微偏过头，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刚才就注意到代码里的问题——路径权重赋值时忽略了实时人流数据，导致算法在复杂路口的判断出现偏差。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难题，只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出草稿纸，快速写下一段修正后的伪代码。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旁边的男生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过头来小声问：“你看出来问题了？”林亦扬点点头，把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
就在部长准备宣布跳过这个问题时，林亦扬举起了手。他的动作很轻，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部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位同学，你来说说。”
林亦扬站起身，手里还拿着那张写着代码的草稿纸。他没有像其他新生那样紧张，反而很平静，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程式化的首接：“路径优化模块的问题出在权重赋值。现在的代码只考虑了距离因素，没有接入实时人流数据接口，导致算法在高峰时段的路径规划出现偏差。”
他顿了顿，走到讲台前，接过部长递来的激光笔，指向屏幕上的代码：“这里，应该添加一个实时数据采集函数，再用动态权重算法替换掉现在的固定权重，这样就能根据不同时段的人流密度调整路径优先级。”说着，他把草稿纸上的伪代码展示给大家看，字迹工整，逻辑清晰。
部长眼睛一亮，凑到屏幕前仔细看了看：“对！就是这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要接入实时人流数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林亦扬，计科2101班。”他回答得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话。
“好！林亦扬是吧，你很有想法！”部长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加入科创中心？我们正好缺你这种能发现问题的技术型人才。”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羡慕他得到了部长的赏识，也有人皱着眉小声议论：“他也太首接了吧，刚才那语气，好像在说部长很笨一样。”“就是，一点都不懂得给前辈留面子，以后肯定不好相处。”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却精准地传到了林亦扬的耳朵里。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辩解。在他看来，技术问题就应该首截了当，遮遮掩掩反而会影响效率。他拿回自己的草稿纸，回到座位上，继续盯着屏幕，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招新面试结束后，林亦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部长叫住了：“林亦扬，等一下。”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部长。
“刚才你提出的思路很好，”部长递给他一张科创中心的报名表，“下周一晚上七点，来科创中心办公室参加二面，记得带上你的代码作品。”
林亦扬接过报名表，点了点头：“好。”
“还有，”部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技术很好，但有时候……可以稍微委婉一点。毕竟团队合作，沟通也很重要。”
林亦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部长的意思。他想起刚才教室里的议论声，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只是想解决问题，为什么会被认为是“不好相处”？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简单的一句：“我知道了，谢谢。”
部长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没关系，慢慢适应就好。我很看好你，加油。”
林亦扬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教学楼。九月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他的脸上，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名表，白色的纸上印着科创中心的logo，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以技术为翼，以团队为基”。
“团队合作吗？”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有些迷茫。他从小就对计算机感兴趣，高中时自学了编程，习惯了一个人对着电脑解决问题。在他看来，代码是最纯粹的东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需要拐弯抹角。可现在，他好像必须学会和代码之外的东西打交道。
他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图书馆附近。刚才面试时的紧张感渐渐褪去，作者“糖炒小月亮”推荐阅读《银杏与代码之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他掏出手机，想给高中时的同桌发消息吐槽，却发现对方正在军训，大概率不会回复。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女生蹲在银杏道上，肩膀微微耸动，好像在哭。女生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扎着低马尾，背着一个挂着银杏叶挂饰的帆布包，正是刚才在图书馆和他坐过邻桌的那个女生。
林亦扬犹豫了一下。他不擅长安慰人，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看着女生孤单的背影，他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走开。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女生的肩膀。
苏晓棠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看到是林亦扬，她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你好。”
林亦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更紧张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手里的报名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没事吧？”
苏晓棠摇了摇头，不想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她站起身，想赶紧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林亦扬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传来，苏晓棠的脸瞬间红了。她赶紧站稳身体，挣脱开林亦扬的手，小声说：“谢谢你。”
林亦扬的手指还残留着女生手臂的温度，他不自然地收回手，挠了挠头：“没关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晓棠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是因为第一次独立采访任务失败了——她本来要去采访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可到了现场，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又紧张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落荒而逃。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越想越委屈，就蹲在这里哭了起来。
可这些话，她没办法对一个陌生人说。她只能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风太大了，迷了眼睛。”
林亦扬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几乎没怎么动的树叶，心里知道她在撒谎。但他没有拆穿，只是点了点头：“哦，那你小心点。”
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苏晓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拿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对林亦扬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刚才帮我。”说完，她转身就想跑。
“等一下！”林亦扬突然叫住她。苏晓棠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糖，递到苏晓棠面前：“这个……吃了会舒服点。”那是他妈妈给他准备的，说编程累了吃一颗能提神。
苏晓棠愣了一下，看着林亦扬手里的薄荷糖。糖纸是绿色的，上面印着一片小小的树叶，和她帆布包上的挂饰有点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
“不客气。”林亦扬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融化了他眉宇间的疏离，看起来没那么“高冷”了。
苏晓棠剥开糖纸，把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来，驱散了刚才的委屈和烦躁。她抬起头，对林亦扬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真的谢谢你，薄荷糖很好吃。”
林亦扬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吃就好。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苏晓棠挥了挥手。
林亦扬转身离开，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苏晓棠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本浅棕色的笔记本，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心里的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晓棠看着林亦扬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过身，继续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嘴里的薄荷糖还是凉丝丝的，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想起刚才林亦扬的笑容，心里暖暖的。她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妈妈，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给了我一颗薄荷糖，很甜。”
发完消息，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夕阳己经落下，天空变成了深蓝色，星星开始慢慢冒出来。银杏叶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一片片小月亮。她握紧手里的笔记本，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采访，一定要勇敢一点，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逃跑了。
而林亦扬回到宿舍后，立刻打开电脑，开始修改他准备带到科创中心二面的代码作品。他把刚才在招新面试时想到的实时人流数据接口加了进去，还在代码的注释里，悄悄加了一行小字：“今天遇到了一片‘小银杏叶’，给了我灵感。”
他不知道，这颗小小的薄荷糖，这次短暂的相遇，会成为他和苏晓棠故事里，一个温暖的伏笔。就像校园里的银杏和代码，看似毫无关联，却在不经意间，开始产生微妙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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