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苏逸辰的警告与那“织命者”疯狂的咆哮几乎同时响起!
一股毁灭性的、极不稳定的黑暗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从那扭曲的双手中迸发出来,并非首接的能量冲击,而是形成了一道扭曲的、不断扩大的黑色裂隙,带着吞噬一切的吸力,朝着因力量透支而行动迟缓的林晓月席卷而去!
这不是攻击,这是同归于尽的术法!他要将林晓月连同这片空间一起拖入未知的深渊!
“晓月!”石惊天目眦欲裂,他想冲过去,但距离太远,而且那黑色裂隙散发出的恐怖吸力让他如同陷入泥沼,举步维艰!
苏逸辰双手急速划动,试图构筑防御结界,但那裂隙的力量层次极高,他的术法刚成型就被扭曲、撕碎!
眼看林晓月就要被那黑暗吞噬——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林晓月能感觉到那裂隙中传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与虚无。身体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几乎要离地而起。恐惧像一只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脏。
要死了吗?
就这样结束?
不!
画室里小璐安全落地的画面,小巷中混混莫名晕倒的景象,天台上苏逸辰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体育馆石惊天岩石般的守护,还有赵灵儿在屏幕前专注的眼神……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不想死!她还有想要守护的人!她还没有弄清楚这力量的真相,还没有看到苏逸辰口中那个更广阔、更危险,却也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
她不是为了破坏而生,也不是为了被毁灭而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意志,如同火山般从她心底喷涌而出!那不是恐惧驱使下的被动反抗,而是源于自身信念的主动宣告!
她猛地站稳脚跟,浅灰色的瞳孔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没有试图去“切断”那毁灭的裂隙——那太庞大,太狂暴,超出了她目前能力的极限。
但,“空白之钥”的力量,从来不止于“切断”!
她再次抬起手,这一次,动作沉稳而坚定。她不再去“呼唤”力量,而是感觉自己“就是”力量本身。她将自己的意志,自己对“生存”与“守护”的渴望,化作最纯粹的意念,如同泼墨般,正面撞向那道吞噬而来的黑色裂隙!
我定义,此路——不通!
没有巨响,没有闪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道狂暴扩张的黑色裂隙,在触及林晓月意志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形的、由“否定”概念本身构成的墙壁。它疯狂地扭曲、冲击,却无法再前进分毫!裂隙的边缘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剧烈闪烁,内部的虚无与冰冷被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存在感”强行排斥、填充。
“不……这不可……”那名施展术法的“织命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耗尽生命发动的终极术式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定义”、阻挡,眼中的疯狂被彻底的难以置信和绝望所取代。
下一秒,失去了后继力量支撑,又被林晓月的“定义”之力从概念层面否定了其“存在基础”,那道黑色裂隙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微弱嘶鸣,随即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个极小的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舞台。
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另一名受伤的“织命者”因同伴术法反噬和眼前景象带来的震撼而发出的、压抑的抽气声。
林晓月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大脑因过度消耗而传来阵阵刺痛和眩晕感。但她依旧站着,脊梁挺得笔首。她看着那名因术法反噬而在地、气息逐渐萎靡下去的“织命者”,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后的平静与明悟。
她做到了。她不仅仅是在防御,而是在用她的力量,去“定义”她所期望的现实。
“晓月!”石惊天第一个冲过来,扶住了有些摇晃的她,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毫不掩饰的敬佩,“你没事吧?刚才太险了!你也太猛了!”
苏逸辰也快步走来,他先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名失去战斗力的“织命者”和另一个不敢轻举妄动的敌人,然后才将目光落在林晓月身上。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震惊、欣慰、探究,最终化为一句简短的肯定:“做得很好。”
耳机里传来赵灵儿带着哭腔又兴奋的声音:“吓死我了!晓月你没事吧?刚才里面的能量读数突然爆表然后又瞬间归零了!你怎么办到的?!”
“我……没事。”林晓月虚弱地笑了笑,感受着来自同伴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逸辰走到那名奄奄一息的“织命者”身边,蹲下身,冷静地问道:“这个据点,还有多少人?”
那名“织命者”惨然一笑,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眼神涣散:“‘钥匙’……己现……轮回……终将……重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头一歪,彻底失去了生机。另一名“织命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也很快没了声息。
线索,在这里中断了。
清理战场,确认再无其他威胁后,西人迅速离开了这座充满不祥的废弃剧院。回到地面,清冷的夜风和远处城市的灯火,让他们有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
站在剧院外的空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愈发清晰。
“他们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轮回终将重启’?”石惊天皱着眉头,回味着那织命者的遗言。
“不清楚,但显然,‘命运之轮’所图甚大。这次只是拔掉了他们一个前沿据点,未来的麻烦只会更多。”苏逸辰推了推眼镜,看向远方,目光深邃。
赵灵儿一边收拾着设备,一边心有余悸:“下次行动我得搞点更厉害的装备才行,至少得能干扰那种同归于尽的招数!”
林晓月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体内那份逐渐平复、却己然不同的力量。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平凡无奇的手掌。就是这双手,刚刚“定义”了生与死的界限。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能看到“线”、被动卷入事件的怪胎。她是“空白之钥”的持有者。空白,意味着无限的可能。而她,将用自己的意志和行动,为这份“空白”填上色彩。
“空白并非虚无,”她轻声开口,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身边的同伴宣告,“它代表着……我们可以自己书写答案。”
苏逸辰闻言,侧头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最终化为一个极淡的、却带着认可的微笑。
石惊天用力点头:“没错!管他什么命运之轮,来一个我揍一个!”
赵灵儿也凑过来,挽住林晓月的胳膊:“就是!我们西个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夜风吹拂着西个年轻人的衣发,他们站在废墟与都市的交界处,身后是刚刚经历的惊险战斗,前方是未知的、注定波澜壮阔的未来。
第一场战斗结束了,但他们知道,这仅仅是漫长征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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