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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余波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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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户,在林晓月摊开的《西方美术史》课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巴洛克艺术的华丽与动感上,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讲台上正在授课的陈教授。

一周过去了。废弃剧院里的生死搏杀、冰冷刺骨的恶意、还有那旋转的“视点”和狂暴的黑色裂隙……所有画面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与眼前这间充斥着粉笔灰和慵懒气息的教室格格不入。

生活似乎强行回归了正轨。上课,吃饭,画画,和室友李薇插科打诨。但有些东西,己经彻底改变了。

比如现在,她只是无意间瞥了陈教授一眼,那该死的“视界”就不请自来。几条纤细的灰色丝线缠绕在教授身上,它们很淡,代表着日常的琐碎烦恼。但其中一条,连接着他西装内袋口袋的线,颜色却深得发暗,并且带着一种不祥的、断裂的征兆。

林晓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用力过猛,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怎么了你?”旁边的李薇用气声问道,递过来一颗水果糖,“一大早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可能没睡好。”林晓月挤出一个笑容,接过糖,指尖有些冰凉。她学会了用这个万能的借口。

下课铃响,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教室。林晓月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陈教授站在讲台边,从内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皮夹,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动作牵动了那根深灰色的线。

就在他拿出皮夹的瞬间,一张边缘泛黄的照片从夹层中滑落,飘飘悠悠地掉在了地上。

林晓月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根线,连接的就是这张照片!

陈教授弯腰去捡,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照片的刹那,窗外一阵强风吹过,竟然将那张轻飘飘的照片卷了起来,打着旋儿朝敞开的窗户飞去!

“啊!”陈教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慌与悲痛,那绝不仅仅是一张普通照片丢失的反应。

几乎是本能,林晓月的“视界”瞬间锁定。她“看”到照片与“被风吹出窗外”的结果之间,那条清晰的、正在急速收紧的灰线!

不能让它飞走!

这个念头强烈到无需思考。她集中精神,如同握住一柄无形之刃,对着那条线轻轻一划——

“咔嚓。”

无声的断裂,只在她的感知中回响。

那阵风仿佛突然失去了目标,照片在空中诡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然后违反物理常识般地垂首落下,正好落在陈教授的鞋边。

教授愣住了,随即像是怕它再次消失般,猛地蹲下身,几乎是抢一般将照片紧紧攥在手心,贴在心口,长长地、颤抖地舒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注意到林晓月这边异常的安静和专注的眼神。

林晓月看着教授失态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成功的喜悦,只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她又一次干预了。为了什么?一张照片?这能力……究竟该用在何处?

“晓月,走啦!”李薇在门口催促。

“来了。”她低下头,快步离开了教室,仿佛逃离现场。

与此同时,校体育馆力量训练房。

“喝啊!”石惊天吐气开声,将手中沉重的杠铃猛地推起。伴随着他的发力,手臂上肌肉贲张,一丝微不可察的岩石光泽一闪而过。

“哐当!”一声巨响,杠铃被他推过了头,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支架上,将金属支架都砸得微微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旁边的几个体育生吓了一跳。

“我靠!石头你吃炸药了?轻点啊!这器材很贵的!”

石惊天看着那变形的支架,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控制好力气!”他挠着头,一脸懊恼。自从剧院那晚之后,他感觉体内那股沉睡的力量似乎被彻底激活了,变得异常活跃,也……更难控制。兴奋时,愤怒时,甚至只是用力过猛时,那岩石化的迹象就会不受控制地涌现。这让他平时最爱的力量训练都变得束手束脚。

而在女生宿舍区,赵灵儿正对着三块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屏幕上不再是游戏界面或动漫,而是复杂的代码流和网络监控日志。

她正在清理痕迹。剧院事件的后续,苏逸辰交代她尽可能抹去他们在网络和城市监控中留下的所有影像和数据线索。这工作对她来说不算难,但她在反向追踪那些可能调查此事的人时,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视线”。

有几个来源不明、技术极高的IP地址,在过去几天里,以非常隐蔽的方式,试图访问被她加密和修改过的、与剧院周边相关的监控日志片段。对方的手法很老道,没有留下太多把柄,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赵灵儿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命运之轮’的风格……”她咬着指甲,喃喃自语,“这帮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傍晚,学校后街的小火锅店。

西人小队第一次以非紧急状态聚在一起。热气腾腾的锅底翻滚着,却驱不散几人眉宇间的些许凝重。

林晓月说了课堂上照片的事,石惊天吐槽了自己差点拆了健身房,赵灵儿则压低声音分享了被不明IP调查的发现。

“所以,我们这算不算……正常生活回不去了?”石惊天捞起一大片肥牛,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苏逸辰推了推眼镜,锅底升腾的热气让他的镜片有些模糊:“拥有力量,注定会远离平凡的日常。我们需要适应的,不仅是能力本身,还有它带来的一切连锁反应。”

他看向林晓月:“晓月,能力的细微应用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和对后果的预判,下次不要轻易尝试。”

他又看向石惊天:“控制力量的第一步是控制情绪,你需要冥想训练。”

最后对赵灵儿说:“那些IP,持续监控,但不要主动接触,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三人点头。他们是一个团队了,共享着秘密,也分担着压力。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林晓月问出了关键问题,“就这样等着‘命运之轮’或者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找上门吗?”

苏逸辰沉默了片刻,锅里的红汤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被动防御不是长久之计。”他缓缓说道,“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命运之轮’,关于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我们需要信息,需要盟友,也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你们准备好了吗?”

火锅的热气氤氲中,三个年轻的脸上,迷茫渐渐被坚定所取代。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就在隔断外的另一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似普通食客的男人,耳朵里藏着一个微型耳机,正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递出去。

耳机另一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响起:

“继续监视。重点,那个叫林晓月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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