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幺幺抓着陈默的衣角，声音发颤。她认得那块水晶，是当初离开故乡时，奶奶塞给她的，说里面藏着“家的温度”。
陈默拆开控制台，看着水晶上不断蔓延的裂纹，喉结滚动了一下：“它在消散。”
记忆水晶的光芒每黯淡一分，飞船里的温度就降一分。幺幺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样子，也是这样一点点失去温度，最后连手都握不热了。她扑过去想抱住那块水晶，却被陈默拉住——水晶表面己经冷得像冰，碰一下就能冻伤皮肤。
“别碰！”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它在释放最后的能量，想让我们撑到下一个补给站。”
水晶里开始浮现出碎片般的画面：有奶奶在院子里晒被子的样子，阳光透过棉布的纹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有幺幺小时候偷喝奶奶酿的蜂蜜酒，醉得在草地上打滚，奶奶笑着拍她的屁股；还有离别那天，奶奶把水晶塞进她手里，说“想家了就看看，里面有我给你留的阳光”。
画面越来越模糊，像被水打湿的画。幺幺的眼泪砸在控制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它在走了……像奶奶一样……”
陈默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幺幺，然后用手掌捂住那块水晶。他的手心被冻得通红，却死死按着不肯放。渐渐地，水晶的光芒透过他的指缝渗出来，在舱顶拼出一个模糊的老人轮廓，像奶奶在对他们笑。
“奶奶说过，”幺幺哽咽着，“万物都有终点，就像花会谢，星会落，但……但我还没跟它说够话啊。”
就在水晶彻底变成透明的前一秒，那道老人轮廓对着幺幺挥了挥手，然后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飘落在幺幺的头发上、肩膀上。幺幺伸手去抓，光点却像萤火虫一样，碰一下就融进了她的皮肤里。
飞船的应急灯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照亮了陈默通红的眼眶。他摊开手，掌心里只留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那是水晶最后的残骸。
“它没走。”陈默把粉末小心地收进一个小盒子里，塞进幺幺的口袋，“你看，它变成了你的一部分。”
幺幺摸了摸口袋，那里暖暖的，像揣着一颗小小的太阳。她突然想起奶奶说的另一句话：“真正的离开，是再也没人记得。”
后来，幺幺总在口袋里装着那个小盒子。每次遇到黑暗的星系，她就把盒子拿出来，粉末会透出微弱的光，像奶奶在说“别怕”。只是每次摸到那些粉末，她的指尖都会发烫，眼泪会不争气地掉下来——原来有些告别，哪怕知道是自然规律，还是会疼得喘不过气。
就在水晶粉末的微光快要耗尽时，飞船外突然炸开一片刺眼的金光——不是恒星的灼热，而是带着熟悉暖意的光。陈默猛地掀开舷窗挡板，只见无数光点从虚空中涌来，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纷纷撞向飞船的能量舱。
(http://www.220book.com/book/XG6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