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把浅粉色连衣裙的裙摆熨得平整如镜时，晨光刚好穿过出租屋的旧纱窗，在布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领口的茉莉花绣线被她用手指反复捋过，连最细的一根线头都怕勾住——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裙子，是昨天特意去步行街买的，花了她半个月的零花钱，为的就是今天和陆清的约会。
“筱筱，别熨了，再熨裙子都要坏了。”母亲端着小米粥走进来，看着她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熨斗，眼神比熨烫合同还要认真，忍不住笑，“陆总又不是第一次见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知道，可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请我吃饭，不是项目对接，也不是保洁的时候。”顾筱把熨斗轻轻放下，指尖碰了碰裙摆的纱质面料，软得像云朵，“我不想让他觉得我随便，也不想……让他失望。”
母亲把粥放在桌上，拿起项链帮她戴上——银色的茉莉花吊坠刚好落在领口中间，和裙子上的绣线完美呼应。“我们筱筱本来就好看，穿上这条裙子更漂亮了，陆总肯定会喜欢的。”她帮女儿理了理头发，“快吃粥吧，不然陆总该来接你了。”
顾筱点点头，端起粥碗却没什么胃口。脑子里全是各种“万一”——万一裙子被风吹起来怎么办？万一吃饭时弄脏裙摆怎么办？万一见到他又紧张得说不出话怎么办？最让她心慌的是，她连“约会”和“工作”的界限都分不清了，既期待又怕越界，像揣了颗被温水泡软的糖，甜得发慌。
下午五点半，顾筱己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她没敢穿高跟鞋，选了双白色的帆布鞋——怕穿高跟鞋走路不稳，更怕和陆清站在一起时，身高差距太明显。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帆布鞋配连衣裙，总觉得有点“不搭”，她蹲下来，想把鞋带系得紧一点，却不小心扯断了一根线头，指尖瞬间冒出细汗。
“叮咚——”门铃响了。
顾筱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光着脚就往门口跑，差点撞到茶几。母亲在后面喊“慢点”，她却只来得及抓过帆布包，慌慌张张地打开门。
陆清站在门口，穿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系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的，少了点商场上的冷硬，多了点温和。看到她站在门口，头发挽成低马尾，脖子上挂着茉莉花吊坠，穿着浅粉色连衣裙，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阳光晒暖的湖水。
“你今天……很好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点，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西装口袋，好像也有点紧张。
顾筱的脸瞬间烧起来，从耳朵红到脖子，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谢……谢谢陆总，您也很好看，不是，是很精神。”
她越说越乱，想往后退一步让他进来，却忘了自己没穿好鞋，帆布鞋的鞋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脚踝，刚一动，鞋跟就卡在了门槛缝里。
“小心！”
陆清伸手想扶她，可还是晚了一步。顾筱身体一歪，整个人往前扑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门框，却只抓到了自己的裙角——“刺啦”一声轻响，裙摆的纱质面料被扯出一道小口子，虽然不明显，却像根小刺，扎得她眼眶瞬间红了。
“裙子坏了……”她蹲下来，指尖摸着那道裂口，声音带着点委屈。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是为了今天特意买的，还没穿几个小时就坏了，连和他的约会都变得不完美了。
陆清也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裙角，指尖避开裂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没事，只是小口子，回家缝一下就好了，不影响好看。”他抬头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是不是疼了？刚才有没有撞到哪里？”
“没有，就是裙子……”顾筱摇摇头，却忍不住掉了眼泪——不是因为裙子坏了，是因为自己太没用，连穿条新裙子都能搞砸，连见他都这么慌张。
“别哭，”陆清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总裁，“裙子坏了可以再买，你要是喜欢，我们等会儿吃完饭就去买新的，买十条八条都可以。”
“不要，太贵了。”顾筱赶紧摇头，把眼泪擦干，“这条裙子己经很好了，我回家让我妈缝一下就好，不碍事的。”
她想站起来，却刚一抬脚，脚踝就传来一阵刺痛——刚才扑出去时，脚踝崴到了，现在一用力就疼得发麻。她“嘶”了一声，又蹲了下去，脸色瞬间变白。
“怎么了？”陆清的眉头瞬间皱起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是不是崴到脚了？我看看。”
他的手掌温热，轻轻托着她的脚踝，动作小心得像在碰易碎的瓷器。顾筱的脚踝被他握着，连带着心跳都跟着失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袜子传过来，烫得她浑身发麻，连脚踝的疼痛都忘了。
“这里疼吗？”陆清用指尖轻轻按了按她的脚踝外侧，看到她皱起眉，赶紧松开，“应该是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但是不能走路了。”
他没等顾筱反应，突然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下去。”
“不用了陆总，我可以自己走，慢慢走就行。”顾筱赶紧摆手，脸烫得能煎鸡蛋——让他背自己，多不好意思，而且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
“听话，”陆清的声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你脚踝疼，再走路会加重的。我背你，很快就到车上了。”
顾筱犹豫了半天，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看着自己崴到的脚踝，终于还是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很结实，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她紧张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耳垂，烫得像她此刻的脸颊。
陆清站起来时，动作很稳，怕把她摔下来。他能感受到她轻轻的呼吸落在他的颈后，像羽毛一样痒，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洗发水的味道，清新又好闻。他一步步走下楼梯，脚步放得很慢，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这是他第一次背一个女孩，不是商业伙伴，不是工作下属，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连脚步都不敢快一点，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亲密。
“陆总，您放我下来吧，己经到楼下了。”顾筱小声说，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陆清却没放她下来，一首把她背到车旁，小心地打开副驾驶车门，让她慢慢坐进去，才绕到驾驶座那边。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药箱——是他平时放在车里应急用的，里面有云南白药喷雾和创可贴。
“我帮你喷点药，能缓解疼痛。”他蹲在副驾驶旁，抬起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地脱掉她的帆布鞋，看到她脚踝外侧有点红肿，眉头又皱了起来。
冰凉的喷雾落在皮肤上，顾筱忍不住“嘶”了一声，却很觉到一阵舒缓的凉意。陆清的指尖轻轻按着她的脚踝，商界大佬和打工妹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商界大佬和打工妹最新章节随便看！按照顺时针方向慢慢按摩，力道刚好，既不疼又能缓解酸胀。
“小时候我打篮球崴到脚，奶奶也是这么给我按摩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她说按的时候要顺时针，这样淤血散得快。”
顾筱看着他认真按摩的样子，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突然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崴到脚，母亲也是这么蹲在地上，一边给她揉脚，一边骂她“不小心”，心里暖得发疼。
“陆总，谢谢您。”她小声说，指尖攥着裙角的裂口，“今天本来想好好和您吃饭的，结果我搞砸了，还让您背我、给我揉脚。”
“没有搞砸，”陆清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认真，“能背你，能给你揉脚，我很开心。比任何商业谈判成功都开心。”
顾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却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温暖又灼热，让她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药喷好后，陆清把她的帆布鞋放在旁边，又从车里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腿上：“别着凉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双新鞋，顺便把裙子补一下。”
“不用买新鞋，我的帆布鞋还能穿。”顾筱赶紧说，“裙子也不用补，我妈会缝，她缝得可好了，看不出来的。”
“好，听你的。”陆清发动车子，却在路过一家鞋店时，停了下来，“你等我一下，我去买双拖鞋给你，总不能一首光着脚。”
没等顾筱拒绝，他就快步走进鞋店，很快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出来——是最简单的款式，鞋底很软，刚好适合崴脚的人穿。“先凑活着穿，等你脚好了再穿帆布鞋。”他把拖鞋递给她，语气不容拒绝。
顾筱接过拖鞋，指尖能感受到鞋底的柔软，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乎乎的。她知道，他不是在“敷衍”，是真的关心她，怕她不舒服，怕她委屈自己。
车子驶往炒粉摊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却没有尴尬。顾筱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他背她下楼时的温度，他给她揉脚时的认真，他说“我很开心”时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像颗糖，甜得她心跳加速。
到了炒粉摊，陆清扶着她下车，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拖鞋，才扶着她走到小桌子旁。李叔看到她崴了脚，赶紧搬来一张矮凳子：“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穿新鞋不习惯？”
“嗯，有点紧张，不小心崴到了。”顾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紧张啥，陆先生又不是外人。”李叔笑着端来两碗炒粉，“我给你们多加了点鸡蛋，补补身体，脚好得快。”
陆清扶着顾筱坐下，把她的碗推到她面前，又把自己碗里的火腿夹给她：“多吃点，吃了脚好得快。”
顾筱点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吃着炒粉。炒粉的香气混着辣椒的味道飘过来，却比平时更香甜——因为身边有他，因为他的关心，因为刚才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瞬间。
两人坐在小桌子旁，顾筱吃着炒粉，陆清偶尔给她夹菜，偶尔帮她擦去嘴角的酱汁，动作自然又温柔。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顾筱新裙子的裂口上，落在她崴脚的脚踝上，却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像一幅温暖的画。
顾筱看着陆清认真吃炒粉的样子，突然觉得，刚才的慌张和崴脚，都不是“搞砸”，而是最珍贵的意外——因为这些意外，她看到了他最温柔的一面，感受到了他藏在细节里的喜欢，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
吃完炒粉，陆清送顾筱回家。车到出租屋楼下，他扶着她下车，想背她上楼，却被顾筱拒绝了：“陆总，我自己能走，您己经帮我很多了，不用再背我了。”
“好，那我扶你上去。”陆清没再坚持，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楼上走。
到了家门口，顾筱拿出钥匙，却因为紧张，好几次都插不进锁孔。陆清从她手里接过钥匙，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谢谢你，陆总，今天……我很开心。”顾筱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害羞，还有点期待。
“我也很开心。”陆清看着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脚记得按时喷药，别乱跑，明天我来接你上班，给你带早餐。”
“嗯，好。”顾筱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小声说，“陆清，下周见。”
陆清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对着她笑了笑，眼睛亮得像星星：“下周见，顾筱。”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顾筱才推开门走进家。母亲看到她脚上的拖鞋，笑着问：“这拖鞋是陆总给你买的吧？”
“嗯，”顾筱坐在沙发上，摸着拖鞋的鞋底，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还帮我喷药、揉脚，扶我走路，还说……还说今天很开心。”
母亲看着女儿幸福的样子，笑着说：“傻孩子，陆总对你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因为你穿了新裙子才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是那个认真、努力、善良的顾筱。以后别再紧张了，做你自己就好。”
顾筱点点头，心里的慌张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她掏出手机，给陆清发了条消息：“陆总，我到家了。谢谢您今天给我买拖鞋、喷药、揉脚，还陪我吃炒粉。我的脚没事，您放心，明天不用特意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去上班。”
很快，陆清回复了：“脚崴了怎么能自己走？明天我一定来接你，给你带你爱吃的豆沙包。早点休息，记得喷药。”
顾筱看着消息，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她拿起那条浅粉色连衣裙，看着裙摆的裂口，突然觉得一点都不丑了——这道裂口，是她和陆清之间最珍贵的纪念，是新裙角的慌张，是崴脚时的心跳，是他们之间，悄悄发芽的喜欢。
而此刻的陆清，坐在车里，看着顾筱房间的灯亮起来，指尖还残留着她脚踝的温度。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帮我买双女士的软底帆布鞋，要白色的，尺码36，还有豆沙包，要顾小姐喜欢的那家。”
助理很快回复：“陆总，您怎么突然关心女士鞋子的尺码了？而且您明天不是有早会吗？”
“早会推迟，”陆清回复，“接顾小姐上班更重要。”
放下手机，陆清发动车子离开，嘴角的笑意却久久没有散去。他想起顾筱崴脚时委屈的样子，想起她被自己背在背上时的慌张，想起她听到“我很开心”时泛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明白——那些新裙角的慌张，那些崴脚时的心跳，不是意外，是命运的馈赠，是让他更靠近她、更珍惜她的机会。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找“项目对接”“感谢帮忙”的借口，因为他的心意，己经藏不住了，而她的心跳，也和他一样，在悄悄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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