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阳光正好,却带着一丝闷热。邱莹莹的心比这天气更加燥郁不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今天,选择了一个据说是节目组在古城边缘进行“寻宝”任务、相对不那么核心的区域。
出门前,她像个最严格的教官,再次检查了“装备”。灰色的鸭舌帽压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同色系的口罩严严实实。轩轩和晴晴也被戴上了小小的卡通口罩和遮阳帽,晴晴觉得这像在做游戏,还挺兴奋,轩轩则一如既往地平静接受,只是那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格外沉静地观察着妈妈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开车,选择了步行,刻意绕开了主干道和人流明显增多的方向,挑着僻静的小巷穿行。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仿佛脚下不是熟悉的青石板,而是布满荆棘的险境。
“妈妈,还有多远呀?”晴晴被牵着走,忍不住小声问,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快了,记住妈妈的话,不能出声,不能乱跑。”邱莹莹低声重申,握着女儿的手心有些潮湿。
轩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上,目光偶尔扫过巷口外隐约传来的喧闹方向。
邱莹莹选定的“观测点”是距离任务区至少两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土坡,坡上有一座废弃的凉亭,被几棵茂盛的大树遮掩着,位置僻静,视野却可以越过低矮的民居,隐约看到任务区攒动的人头和晃动的摄影器材反光。
她带着两个孩子爬上土坡,躲进凉亭的阴影里。这个距离,足以确保他们不会被镜头捕捉,也远离了围观的人群。
“看,就在那边。”邱莹莹指着远处那片明显被圈起来的区域,声音压得极低。
晴晴立刻踮起脚尖,小手扒着凉亭的栏杆,努力睁大眼睛向那边张望,嘴里发出小小的、压抑的惊叹:“哇……好多人呀……还有大相机!”
轩轩也安静地站在一边,目光投向那个方向。他看的不是热闹的人群,也不是闪烁的器材,而是在那些晃动的人影中,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邱莹莹的心跳得很快,目光紧紧锁定着远处。她看到了穿着不同颜色队服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聚集的围观者,然后,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在人群稍微散开的间隙,她看到了他。
顾琛。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身形挺拔如松,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中,也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他微微弯着腰,正对着他面前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孩子……顾念琛。
他穿着同色系的小小运动装,也背对着这边,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和略显单薄的背影。顾琛似乎正在跟他交代着什么,手指着前方的某个任务点。
那一刻,作者“心心的念”推荐阅读《重生之邱莹莹:与顶流隐婚带球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邱莹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刺痛、茫然……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凉的亭柱。
那就是他的儿子。他和别人共同生活的证明。
尽管早己在心理上预设了无数次,但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远比想象中更加剧烈。五年的时光,刻意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看到他伸出手,似乎想揉一揉那孩子的头发,动作却在中途生硬地停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那小小的肩膀。那孩子(念琛)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安静地跟着工作人员朝任务点走去。
整个过程,父子之间没有过多的亲昵互动,甚至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和笨拙,但那画面,却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邱莹莹的眼里,心里。
“妈妈,”晴晴有些失望地小声说,“看不清脸呀……他们都背着我们……”
邱莹莹猛地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该回去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啊?再看一会儿嘛……”晴晴恳求道。
“不行,说好只看一会儿。”邱莹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伸手去拉女儿。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轩轩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邱莹莹耳中:
“妈妈,那个小朋友……好像不太开心。”
邱莹莹的动作顿住了。她顺着轩轩的目光看去,念琛小小的背影己经汇入其他几个参与任务的孩子中,他走得很慢,微微低着头,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雀跃或紧张,那孤零零的身影,在热闹的背景下,确实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或者说……落寞。
邱莹莹的心,像是又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不再犹豫,一手紧紧拉住晴晴,另一只手牵起轩轩,语气急促:“走吧,我们回家。”
她几乎是半强迫地,带着两个孩子快速下了土坡,重新钻进那些僻静的小巷,步伐仓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这一次所谓的“远观”,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飓风,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看到了她想看(或者说怕看到)的,而轩轩那句敏锐的观察,更是为她看到的那一幕,添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
她低着头,牵着孩子们快步走着,一次也没有回头。
却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去后不久,凉亭对面那片任务区里,一首背对着这个方向的顾念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悄悄回头,望向了那座空无一人的、被树荫笼罩的废弃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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