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的话像颗石子，在林小满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着照片里的旧陶罐，“未完”两个字像道没填完的空，总让人忍不住去猜后面藏着什么。
“要不要去问问社区的人？”沈言提议道，他把大菜包递到她手里，“先吃早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小满咬了口一大菜包，青菜的清香混着暖意逐渐在口腔漫开。她看着沈言认真的侧脸，突然间觉得，就算有再多的谜团，只要身边有他在，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一起往社区办公室走，路过杂货店的废墟时，林小满停在那棵老槐树下。树身上有个新刻的记号，像个歪歪扭扭的陶罐，刻痕很新，边缘还沾着木屑。
“应该是昨晚刻的。”沈言摸了摸刻痕，“和张奶奶说的‘画陶罐的人’肯定有关系。”
社区办公室的王主任正在整理着文件，听说他们要找“画陶罐的陌生人”，推了推眼镜：“哦，你们说的是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吧？前天来问过老巷的历史，还拿着个素描本，对着杂货店的方向画了好久。”
“他说过什么吗？”林小满追问。
“没说太多，就问沈老爷子当年是不是救过个女婴，还问那个回声陶罐是不是有两个。”王主任回忆着，“我当时觉得奇怪，那陶罐不是沈老爷子的宝贝吗？怎么会有两个呢？”
“两个陶罐？”
林小满和沈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们手里这个被烟火熏黑的，难道还有个“双胞胎”？
“他还留了个电话，说要是有人问起，让打给他。”王主任翻出个便签，“喏，就是这个。”
号码是本地的，没有署名。沈言掏出手机存下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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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是沈言吗？”
沈言愣住了：“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爷爷。”男人的声音顿了顿，“也认识林小满的妈妈。我们约个地方见吧，关于陶罐，关于1998年的火，还有你们手里的锁片，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约定的地点在老巷口的咖啡馆，离杂货店不远。林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她摸出那对锁片，“满”与“言”相扣的地方，不知何时沾了点暗红的粉末，像从哪个旧物件上蹭下来的。
“在想什么？”沈言把热可可推到她面前。
“我在想，”林小满指尖划过锁片，“那个男人会不会知道，妈妈要带我见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手里拎着个旧皮箱。他径首走到他们桌前，摘下帽子，露出张清瘦的脸，眼角有道浅浅的疤。
“我叫周明。”男人坐下，目光落在林小满手里的锁片上，眼神复杂，“是老周的孙子，张奶奶那个惹事的孙子，是我堂弟。”
林小满和沈言都愣住了。居然是少年的堂哥？
周明没在意他们的惊讶，打开旧皮箱，从里面拿出个东西——是个和他们手里一模一样的回声陶罐，只是这个陶罐是完整的，罐身刻着清晰的字：“解忧未完，承诺待续”。
“这是……”沈言的声音发颤。
“我太爷爷当年从火场里抢出来的，”周明的指尖抚过陶罐上的字，“他说这是沈老爷子留给他的，说等真相大白那天，要把这两个陶罐合在一起。”
两个陶罐合在一起？林小满看着桌上的两个陶罐，突然发现它们的形状刚好能拼出个完整的圆，像被分开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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