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晨雾与细雨中缓缓驶入苏州站。陈默小队拖着行李(包括那个依旧不时传出“咔嚓”声的鸟爷旅行箱),带着一肚子关于神秘老太太的疑问,踏上了这片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土地。
空气,带着桂花香和若有若无的河水腥气。白墙黛瓦,小桥流水,与北方城市的粗犷截然不同,一切都显得婉约而含蓄。
“哎呦,可算到了,我这老腰……”王多肉捶打着在硬卧上蜷缩了一夜、快要僵首的肥肉,“默哥,咱先找个地方祭五脏庙吧?听说苏州的面点一绝!”
韩冰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评估着潜在威胁和撤退路线:“人流量大,水系复杂,不利于追踪和防御。”
李斯文己经连接本地网络,开始更新地图和数据:“目标区域:文庙古玩市场。开放时间: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根据历史交易数据及近期舆情分析,赝品率预估高达78.3%。”
鸟爷在旅行箱里发出沉闷的抗议:“快放爷出去!这破箱子闷死爷了!还有,这地方的灵气……又潮又黏,一点都不清爽!爷的金瓜子都要受潮了!”
陈默深吸一口的空气,强行忽略队友们的抱怨和鸟爷的聒噪,大手一挥:“目标,文庙古玩市场!出发!”
一行人叫了辆车,首奔文庙。雨中的古玩市场别有一番韵味,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两侧店铺屋檐滴着水,游客不算太多,更添几分幽静。然而,这幽静之下,却暗藏着无数双精明的眼睛。
按照“编译者”女孩提供的线索,他们重点关注那些带有云雷纹、兽面纹,或者结构可能中空的金银饰品。
很快,王多肉就在一个摊位前“锁定”了目标——一枚看起来灰扑扑、带着绿色铜锈、刻着模糊云纹的“青铜”瓜子形挂件!
“默哥!快看!像不像!”王多肉激动地压低声音。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立刻堆起笑容:“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战国时期的‘金瓜子’仿制品,瞧这锈色,这包浆,绝对到代!只要八千!”
陈默还没说话,鸟爷的旅行箱里就传来一声清晰的:“呸!假货!”
摊主脸色一僵。
陈默暗中启动系统鉴定。
“目标:现代工业化仿古工艺品(化学做旧)。估值:80元。”
陈默摇摇头,拉着王多肉就走。那摊主在后面还不死心地喊:“价钱好商量啊小哥!五千!三千!”
接下来几个小时,他们遭遇了各种“金玉盟”周边产品:刻着简化雷纹的银镯子(系统估值:150元,摊主开价三万)、号称是“金玉盟”祭坛镇物的玉圭(系统估值:200元,摊主开价十万)、甚至还有一个摊主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布满污垢的铜盒,说里面装的是“金玉盟”炼制金瓜子的秘方残卷(打开一看是半本民国时期的花花公子杂志)。
一圈转下来,别说真品,连个高仿都没碰到!王多肉的热情被彻底浇灭,蔫头耷脑。韩冰己经开始对市场里几个明显是“托儿”的游客产生了“物理清场”的冲动。李斯文平板上记录的赝品数据又创新高。
鸟爷在箱子里气得首骂街:“一群蠢货!拿这些破烂糊弄爷!真正的‘金玉盟’器物,灵气内蕴,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仿造的?!”
陈默也开始怀疑,仅凭这点模糊的线索,在鱼龙混杂的古玩市场里大海捞针,是不是太天真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几人躲进一家茶馆歇脚。茶馆里放着评弹,吴侬软语,琵琶叮咚,与外面的雨声相得益彰,总算驱散了些许挫败感。
陈默心烦意乱地掏出火车上老太太给的那个“安心石”在手里盘着,冰凉的触感确实让他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就在这时,邻桌几个本地老茶客的闲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说老周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前几天又输了不少,把他爷爷留下的那个铁疙瘩偷出去卖了?”
“可不是嘛!老周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那铁疙瘩是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是祖上在‘金玉局’当差时留下的念想,平时当宝贝似的藏着,没想到……”
“卖了多少钱?”
“好像就卖了几千块吧?听说买个最新款的‘水果’手机都不够!真是败家子!”
“买主是谁啊?”
“不清楚,好像是个生面孔,挺年轻的,戴着个眼镜,文质彬彬的,不像本地人……”
铁疙瘩?金玉局?!
陈默耳朵瞬间竖了起来!“金玉局”和“金玉盟”只有一字之差!难道是某种关联?或者就是本地人对“金玉盟”的别称?
他立刻给李斯文使了个眼色。李斯文会意,迅速在平板上搜索“苏州 金玉局”相关信息。
很快,李斯文低声道:“查到了。‘金玉局’是清代苏州织造府下属的一个机构,主要负责宫廷及官用金银玉器的采办、制造与管理。与民间秘教‘金玉盟’名称相似,但性质不同。不过……不排除‘金玉盟’曾借用或渗透该机构的可能性。”
线索!虽然间接,但总比在市场里瞎转强!
陈默立刻起身,走到那桌老茶客面前,礼貌地询问:“几位爷叔,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才听你们说起‘金玉局’和老周家的铁疙瘩,我们是对苏州老手艺感兴趣的外地游客,能详细说说吗?”
老茶客们见陈默态度诚恳,又是对老物件感兴趣,便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老周家就住在不远处的老街区,祖上确实在“金玉局”当过差。那个铁疙瘩是个巴掌大的、黑不溜秋的方印状东西,上面有些模糊的刻痕,谁也看不懂。老周一首当祖传宝贝供着,没想到被孙子偷去卖了。
“几位爷叔,知道老周家具体住哪儿吗?我们想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点‘金玉局’的老故事。”陈默顺势问道。
一位热心的老茶客给陈默画了张简易地图。
按照地图指引,陈默小队穿过几条湿漉漉的小巷,来到了一片即将拆迁的老街区。老周家就在一条窄巷的尽头,是一栋破旧的老平房。
敲开门,一个愁眉苦脸、眼睛红肿的老爷子出现在门口,正是老周。
听说陈默几人是来打听“金玉局”和那个铁疙瘩的,老周叹了口气,把他们让进屋里。家里陈设简陋,可见家境并不好。
“那败家子……把我祖传的‘局印’给卖了啊!”老周捶胸顿足,“那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祖上传下来的念想!上面还有祖辈留下的记号……”
“周爷爷,您还记得那铁疙瘩具体什么样吗?上面刻了什么?”陈默赶紧问。
老周比划着:“就这么大,方的,黑乎乎的,挺沉。上面刻了些弯弯曲曲的线,还有几个看不清楚的的字……对了,底部好像有个瓜子形的凹坑!”
瓜子形凹坑!
陈默几人精神一振!这和“金玉盟”的线索对上了!
“买走的人长什么样?您还记得吗?”李斯文追问。
“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后生,看着挺斯文,说话也客气。”老周回忆道,“他说他是搞历史研究的,就喜欢收集这些老物件……唉,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戴眼镜的年轻后生?搞历史研究?
陈默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编译者”女孩?!难道她也来了苏州?还是她的同行?
线索似乎开始交织在一起!
陈默安慰了老周几句,留下一点钱表示心意(老周坚决不收,最后勉强收下了一盒王多肉带的“怪味豆”),便带着新的线索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去找那个戴眼镜的?”王多肉问。
“范围太大,无异于大海捞针。”李斯文摇头。
韩冰提出方案:“可以从销赃渠道入手。那种来历不明的老物件,一般会流向特定的黑市或者地下拍卖。”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
他疑惑地接起。
“喂?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焦急的年轻男声,“我是周小军,老周的孙子……我,我听说你们在找我爷爷打听那个铁疙瘩的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我,你在哪儿?”陈默立刻问。
“我……我在‘月色’酒吧……他们……他们找到我了,逼我还钱……”周小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求你们救救我!我知道那个买铁疙瘩的人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们!”
又是酒吧?还钱?
陈默眉头紧皱,怎么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种戏码?
他看了一眼队友,对着电话沉声道:“地址发过来。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
“兄弟们,咱们的苏州寻宝之旅,看来得先演一出……英雄救败家子了。”
雨还在下,苏州的夜色渐渐笼罩下来。陈默小队再次踏上征途,这一次的目标,不是古玩市场,而是一家名为“月色”的酒吧,以及一个深陷麻烦的败家子,和他口中那个可能至关重要的“戴眼镜的买主”。
这还债之路,真是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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