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瓜子？！”
陈默听到这仨字，差点把怀里的鸟笼给扔出去。他瞪着笼子里那只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的鹦鹉，感觉血压噌噌往上涨。
“鸟爷！我的亲爷！您知道金瓜子是什么概念吗？那是古董！是黄金！您当是超市里论斤称的炒瓜子呢？！”陈默痛心疾首，“咱刚赚了十万，看着不少，可经不起您这么造啊！您瞅瞅咱这负债！”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虽然外人看不到那串天文数字。
鸟爷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瞥了陈默一眼，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翅膀上一根不太顺溜的羽毛，用播音腔抑扬顿挫地念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俗子岂懂灵犀之胃？非金玉之精，不足以滋养吾之灵慧。”
陈默：“……” 好家伙，还会引经据典了！这鸟成精实锤了！
旁边的王多肉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咂咂嘴：“默哥，要不……想想办法？我看鸟爷不像在开玩笑。万一饿坏了这‘灵慧’，损失可就大了！”
陈默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鸟爷的价值。光是刚才在文萃阁露的那一手，就值回“票价”了。可金瓜子……这玩意儿上哪儿弄去？总不能去博物馆偷吧？
“系统，检索一下获取‘金瓜子’的合法途径，以及……替代品？”
“检索中……‘金瓜子’，清代宫廷赏赐用金制货币仿品，目前主要存在于博物馆及私人收藏领域，公开市场流通极少，单价根据重量、品相及历史价值，预估在数万元至数十万元人民币不等。”
“替代品方案：高纯度黄金制品（如金箔、金粉）或可满足其部分能量需求，但效果未知，可能存在风险。不建议使用镀金或合金制品。”
数万到数十万……一颗？！陈默感觉眼前一黑。把这十万全花了，估计也就够鸟爷嗑几颗“瓜子”的！这哪是养鸟，这是供了个吞金兽啊！
“鸟爷，商量一下，先来点金箔尝尝鲜行不？或者……24K纯金首饰？我给您磨成粉？”陈默试图讨价还价。
鸟爷把头扭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表达着无声的抗议与鄙视。
就在陈默一筹莫展，琢磨着是不是该再去哪个旧货市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个装满了金瓜子的破麻袋时，他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名字——“魔鬼张（高利贷）”。
糟了！把这个活阎王给忘了！
之前为了凑钱，他走投无路之下，借了一笔利息高得吓死人的小额贷款，这“魔鬼张”就是债主派来催收的马仔，手段极其下作难缠。
陈默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机。他不想接，但又不敢不接。不接的下场可能就是被堵在门口泼油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喂？张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鸭嗓，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威胁：“哟，陈大忙人，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携巨款潜逃火星了呢！怎么着，钱准备好了吗？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
“张哥，再……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但很快就有钱了！”陈默陪着小心，冷汗都下来了。他总不能说，我刚赚了十万，但得留着给我的鹦鹉买金瓜子吧？
“宽限？我宽限你，谁宽限我啊？”魔鬼张阴阳怪气，“陈默，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今天要是见不到钱，就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去你公司……哦不对，你好像被开除了是吧？那我去你家门口，跟你邻居们好好聊聊你的光辉事迹？”
陈默心里骂娘，嘴上却只能继续求饶：“别别别！张哥，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最多三天！”
“三天？行啊！”魔鬼张冷笑一声，“利息翻倍！三天后连本带利，十五万！少一分，卸你一条腿！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根本不給陈默再说话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陈默感觉浑身发冷，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十五万！三天！他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十万，加上之前剩的一点，也还差好几万！而且这钱……他看了眼鸟笼，这钱还得给祖宗买“口粮”呢！
王多肉看出陈默脸色不对，凑过来小声问：“默哥，咋了？脸色这么难看？高利贷？”
陈默苦涩地点点头，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王多肉一听也急了：“卧槽！魔鬼张那孙子可不是好东西！他说卸腿真敢找人干的！默哥，要不……我先帮你凑点？”
陈默摇摇头，王多肉自己也不宽裕，而且这是无底洞。“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他能想什么办法？再去捡个康熙杯？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一首安静（或许是在思考如何优雅地享用金瓜子）的鸟爷，突然在笼子里扑棱了一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它歪着头，看着陈默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略带嫌弃又仿佛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区区十五万……东南方向……三公里……‘古韵城’……地下赌石场……边角料……有‘活’。”
赌石？边角料？有‘活’？
陈默和王多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赌石这行当，他们听说过，一刀穷一刀富，风险比古玩还大！鸟爷这是让他去赌石？还是赌边角料？
“鸟爷……您确定？赌石……水太深了！我这运气……”陈默对自己的非酋体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不是系统，他连垃圾堆都捡不到宝。
鸟爷不耐烦地用爪子敲了敲笼子：“信爷，得永生。不信，滚蛋。爷饿了，没空跟你废话。”
王多肉倒是来了兴趣，压低声音：“默哥！鸟爷指的路，说不定真有机会！赌石边角料便宜啊，几百块一块，万一出绿了呢？就算不出，损失也不大！总比被魔鬼张卸腿强！”
陈默看着鸟爷那笃定（且饥饿）的眼神，又想想魔鬼张那公鸭嗓和十五万的债务，把心一横！
妈的！拼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信鸟爷一把！
“走！去古韵城！”陈默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他抱起鸟笼，对王多肉说：“肉哥，这次你就别去了，风险太大。”
王多肉却一拍胸脯：“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鸟爷大显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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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城是本市最大的古玩玉石市场，地下赌石场更是鱼龙混杂，充斥着梦想一夜暴富的赌徒、经验丰富的老手、以及伺机而动的骗子。
一进入地下区域，喧闹声、切割机的噪音、还有各种口音的讨价还价声就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石粉和汗水的味道。灯光昏暗，一个个摊位前堆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原石毛料，有的开了窗，露出里面的绿色，有的则完全是蒙头料，全凭运气和经验。
陈默按照鸟爷的指示，没有去看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的正经毛料，而是首奔最角落里，那些堆在地上像垃圾一样、按堆或者按斤卖的边角料区域。
这里人相对少一些，大多是一些抱着捡漏心态的散户或者初学者。
“鸟爷，哪块？”陈默压低声音，紧张地问。
鸟爷在笼子里安静了片刻，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然后它的小脑袋微微转动，锁定了角落一堆灰扑扑、看起来毫无特色的黑色皮壳边角料。
“左起第三堆……最上面……巴掌大……带藓那块……”鸟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里面有‘活水’……”
活水？陈默不懂赌石术语，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他赶紧走过去，在那堆边角料里翻找，果然找到了鸟爷说的那块。石头不大，黑乌沙皮，表面有一些暗绿色的藓，看起来脏兮兮的，毫不起眼。
“老板，这块怎么卖？”陈默拿起石头问摊主。
摊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叼着烟打牌，瞥了一眼，随口道：“那边堆的都五百一块，随便挑。”
五百！成本可控！
陈默毫不犹豫：“就这块了！”
付了钱，陈默抱着这块寄托了还债（和买鸟食）希望的石头，心情忐忑地来到公用的切割机前。这里围了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别人切石，或悲或喜。
“师傅，麻烦帮我从这边擦个窗。”陈默指着石头有藓的位置，这是鸟爷暗示的地方。
切割师傅接过石头，固定在机器上，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石粉飞扬。
周围的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想看看这愣头青在边角料里能切出什么花样。
王多肉紧张地攥紧了拳头。陈默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石头。
随着石皮被磨掉薄薄一层，突然，一抹鲜艳欲滴、如同春水般的绿色，猛然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出绿了！”
“卧槽！这水头！这颜色！是高冰种阳绿？！”
“边角料里也能出这种货色？！”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切割师傅也愣了一下，动作更加小心，用水冲洗了一下窗口，那绿色更加浓郁纯正，仿佛一汪活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小哥！别切了！这块料子我出五万！卖不卖？”一个看客立刻喊道。
“五万？你想屁吃！我出八万！”
“十万！我要了！”
价格瞬间被抬了起来！
陈默的心脏砰砰狂跳，感觉像坐过山车！五百变十万？！鸟爷牛逼！（破音！）
然而，笼子里的鸟爷却突然焦躁地扑腾起来，尖声叫道：“卖！快卖！傻逼！只有这一线绿！快！”
只有一线绿？！
陈默一个激灵，瞬间从狂喜中清醒！赌石最怕的就是“靠皮绿”或者“一线天”，看着好看，其实就只有表面薄薄一层！
他当机立断，对着出价十万的那个人喊道：“十万！卖了！”
那人似乎也是个懂行的，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那窗口的绿色实在喜人，一咬牙：“行！转账！”
交易迅速完成。陈默手机收到十万入账提示，加上之前的十万，正好二十万！不仅够还高利贷，还能剩下五万！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太刺激了！
果然，那人拿到石头后，迫不及待地让师傅继续切，结果……切垮了。绿色只深入了不到一厘米，后面全是白花花的石头。十万块，买了个教训。
周围一片惋惜之声，再看陈默的眼神，就充满了佩服和一丝探究——这小子，是运气好，还是眼光毒？
只有陈默和王多肉知道，全靠笼子里那位爷！
“鸟爷！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陈默激动得恨不得亲鸟笼一口。
鸟爷却只是高傲地扬了扬头，然后催促道：“钱够了……金瓜子……”
陈默：“……”爷，您这记性可真好。
不过，这次陈默心甘情愿。没有鸟爷，他今天这关就过不去。
他先给魔鬼张转了十五万，了结了这桩心头大患，然后看着剩下的五万块，咬了咬牙。
“走，鸟爷，带您买……金瓜子去！”
当然，他不可能真去买古董金瓜子，那玩意儿有价无市。他带着鸟爷和王多肉，找到了一家信誉不错的金店，说明来意后，在金店经理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定制了一批……迷你尺寸的、999足金打造的、瓜子形状的小金粒！
当第一颗“特供版金瓜子”送到鸟爷面前时，这祖宗先是嫌弃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然后似乎感受到了上面精纯的黄金气息，才勉为其难地叼起来，像嗑真正的瓜子一样，“咔嚓”一声，咬开，吞了下去……吞了下去？！
陈默和王多肉看得目瞪口呆！真吃啊？！
鸟爷吃完一颗，咂咂嘴，评价道：“纯度尚可，形态粗陋，火候差了点……勉强入口吧。”
然后，它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陈默……手里的那一小袋。
陈默看着那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的小金袋，感觉心在滴血。这五万块，估计也就够鸟爷吃几天的……
还债之路，道阻且长。而饲养成本，与日俱增。
陈默看着脑海里那几乎没怎么动的负债进度条，又看了看正在优雅（且昂贵）地进食的鸟爷，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系统，下个任务……能不能奖励点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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