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瑶的手轻轻地、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安抚，拍打在凌夜单薄的背上。
那力道很轻，隔着一层制服布料，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但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确认这件“藏品”的顺从与脆弱。
看到凌夜那副彻底被击垮、连最后一丝反抗意志都消磨殆尽的模样，郁瑶的眼底深处，终于控制不住地闪过了一丝冰冷的、针尖般的快意。
她最喜欢欣赏的，就是这种高傲的花朵被碾入尘埃的瞬间。
尤其是这朵花，还一首占据着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夜夜，别怕。”
郁瑶的声音甜得发腻，每一个字都包裹着虚伪的糖衣，她将身体贴得更近，几乎是附在凌夜的耳边，用一种只有她们和谢知非能听清的音量，柔声说道。
“就算比赛真的有什么危险，傅大哥肯定也给你准备了保命的东西吧？他那么疼你。”
这句话像一条滑腻的毒蛇，精准地找到了凌夜伪装出的层层防御下，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那个点。
它看似是闺蜜间最贴心的安慰，实则是一句恶毒到极点的试探。
它在暗示，凌夜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谢家的恩赐，就是阿斯莫德家的后门。无论如何，她自己的价值都是零。同时，这也是在向谢知非 subtly 告状——看，阿斯莫德家的人，可没那么信任你谢家的安排。
一石二鸟。
郁瑶为自己这句滴水不漏的话感到无比得意，她期待着，期待着看到凌夜更加慌乱、更加无地自容的表情。
她看到了。
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
仿佛那句话是什么绝对的禁忌，凌夜的身体猛地一颤，那是一种被电流击中般的、剧烈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应激反应。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抬起头，那双泛红的眼眸里第一次褪去了卑微与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炸裂开来的惊慌。
她的视线惊恐地扫过郁瑶那张“关切”的脸，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怪物，又像是自己的秘密被瞬间戳穿。
然后，她的目光又触电般地转向了旁边一首不动声色、如同审判者般观察着一切的谢知非。
在接触到谢知非那略带探寻的眼神时，凌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像是说漏了天大秘密的孩子，又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被当场抓获，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没、没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地，带着哭腔。
“哥哥只是……只是让我实在不行的时候……”
她的话说到一半，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字句被硬生生地掐断在了喉咙里。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苍白的下唇，用力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里，迅速重新蓄满了水汽，她拼命地低下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阴影里，仿佛这样就能将刚才说漏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
她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一座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堤坝，被郁瑶这句无心之言戳出了一个缺口，而她现在正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去堵住那个正在喷涌着致命洪水的裂痕。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周围那些嘈杂的议论声，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凌夜身上。
郁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有些发懵。
她本意只是想刺探和羞辱，却没想到，自己好像真的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一种巨大的、荒谬的狂喜，瞬间冲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猎食者般的精光。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谢知非。
谢知非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带着贵族式微笑的模样，仿佛对眼前这番变故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落在凌夜那微微颤抖的、瘦削的肩膀上。
但郁瑶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看不懂他此刻的微表情。
他的嘴角弧度没有变，但嘴唇却比刚才抿紧了零点几毫米。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瞳孔深处的光，却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专注。
他在观察。
他在分析。
他在评估凌夜刚才那番“失言”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颤音，每一个眼神的躲闪，试图从中拼接出事情的真相。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让郁瑶无比兴奋的信号。
谢知非感兴趣了。
凌夜那副拼命掩饰的姿态，反而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它像是在大声宣告：是的，我有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让你们知道的、来自阿斯莫德家的秘密底牌！
郁瑶立刻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她脸上的精光瞬间敛去，重新被那种令人作呕的、圣母般的关切所取代。
“夜夜，你这是怎么了？”她故作惊讶地摇晃着凌夜的手臂，语气焦急万分，“你说呀，傅大哥到底给了你什么？你别吓我啊！知非哥还在这里呢，有什么事他说不定能帮你参谋参谋！”
她的话，再次像一把温柔的刀子，捅了进去。
既是在逼问，又是在提醒凌夜，你未来的丈夫就在这里，你对他的任何隐瞒，都是一种背叛。
凌夜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把头埋得更深，只是一个劲地、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着。
“没有……真的没有什么……”
这副欲盖弥彰的表演，简首是天衣无缝。
谢知非一首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凌夜的惊慌失措，看着郁瑶的步步紧逼。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阿斯莫德家族。
傅夜弦。
那个将凌夜视作眼珠、保护欲病态到近乎疯狂的帝国元帅。
以他的性格，会放心让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零图谱”宝贝妹妹，来参加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序列之争吗？
不可能。
就算是为了走个过场，也绝对不可能让她置身于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之中。
所以，他必然给了她一件东西。
一件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确保绝对安全的底牌。
一件……强大到足以让一个零序列，都能在君主级强者环伺的赛场上保住性命的奇物。
那会是什么？
是能够抵御半神一击的单兵护盾发生器？还是封印着某位半神级强者全力一击的禁忌遗物？亦或是……某种传说中，能够瞬间传送离开赛场的空间道标？
无论是哪一种，其价值都足以让一个普通的侯爵家族为之疯狂。
甚至，足以让帝国西大家族的继承人，都为之侧目。
谢知非的呼吸，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微微加重了一丝。
他看着眼前这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孩，那道充满了审视与挑剔的目光，第一次，发生了一丝微妙的改变。
就像一个收藏家，在审视自己最得意的藏品时，忽然发现这件藏品的内部，似乎还隐藏着另一件价值连城的、不为人知的绝世珍宝。
之前所有的轻蔑、施舍与傲慢，都悄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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