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顺将地窖里的发现告知阴影形态时,对方正蹲在池塘边观察红鲤的游动轨迹。听到“少年残影”与“金色家字”,阴影形态的黑雾微微波动了一下,起身时,眸底的红光比往日更亮:“记忆碎片的具象化,通常伴随着能量残留。带我去看看。”
两人再次来到老井边,阴影形态俯身按住井口的石板,指尖黑雾渗入石缝,原本冰凉的石板竟渐渐发烫。“这里的能量场很活跃,”他侧耳听着井下的动静,“比上次检测时强了三倍,看来你的记忆共鸣激活了它。”
娄顺掀开石板,油灯的光芒再次照亮蜿蜒的石阶。走下地窖时,他注意到石壁上的“家”字金光未散,只是笔画间多了些细密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跳动着。阴影形态伸手触碰那些纹路,黑雾与金光交织的瞬间,角落里的木箱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像是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里面有东西。”阴影形态示意娄顺举高油灯,自己则用黑雾缠住木箱把手,猛地一拉——箱盖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墨香的气息涌了出来。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油纸,裹着一本线装日记,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守井人手记”,字迹苍劲,边角却磨损得厉害,像是被人反复过。
娄顺小心地抽出日记,纸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阴影形态递来一小团黑雾,在他指尖凝成薄膜:“隔着雾看,别首接碰,上面有能量残留,会灼伤皮肤。”
日记的第一页画着老井的剖面图,井口标注着“锁龙井”,井底则写着“无回渊”,两者之间用一条螺旋线连接,旁边批注:“月满则渊门开,需以‘钥匙’镇之,否则……”后面的字迹被墨团糊住了,只能辨认出“吞噬”二字。
“锁龙井?”娄顺皱眉,“张婆婆说这井叫‘思源井’,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阴影形态正用黑雾探查木箱底层,闻言头也不抬:“民间常为镇邪之物改名,就像给孩子取贱名好养活。继续看。”
第二页记载着守井人的职责:“吾辈守井人,世代居于院侧,以血脉为引,镇压渊底邪祟。每逢月圆,需将‘同心佩’悬于井口,玉佩相吸,可锁渊门三日。若玉佩遗失或损毁……”日记在这里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仿佛写字人写到此处时极度恐惧,笔尖都戳穿了纸页。
娄顺指尖微动,下意识摸向胸口——他的玉佩正是一对,母亲临终前将其中一块塞进他手里,说“危难时能保你周全”,另一块据说随着父亲的遗体一起下葬了。
往后翻,日记的内容渐渐变得混乱。有几页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咒语,还有几页记录着月圆之夜的异象:“甲戌年八月十五,渊门异动,井底伸出青黑色手臂,拽走了隔壁村的王二狗,捞上来时只剩半截身子……”“丙子年正月十五,月光变红,渊门溢出的黑气腐蚀了井口三米内的草木,吾以精血混合朱砂画符,才勉强压制……”
最让人在意的是倒数第三页,守井人用红笔写着:“吾儿身患奇症,需以渊底‘龙涎’为药引,明知渊门凶险,仍需一探。若吾未归,便将同心佩交给下一位守井人,切记,玉佩不可离身,更不可让两块玉佩相见,否则……”红笔突然变得潦草,最后一个字拖成了一道血痕,像是写字人突然遭受了袭击。
“两块玉佩相见会怎样?”娄顺的声音有些发紧,他突然想起去年清明,曾在父亲坟前见过另一块玉佩的轮廓,当时只觉得眼熟,现在想来,竟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阴影形态己经从木箱底层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盒,听到问话,动作顿了顿:“通常这种‘不可相见’的禁忌,不是引发能量爆炸,就是首接开启封印。”他打开铜盒,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半块断裂的玉佩,纹路与娄顺胸口的那块完全吻合,“看来,这位守井人没回来。”
娄顺看着那半块玉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日记最后一页的内容瞬间涌入脑海——那是一幅完整的玉佩图案,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圆形,中间刻着“归位”二字,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渊门将启,钥匙归位,守井人血脉需以‘情’为引,方可镇压。”
“情为引……”娄顺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时她握着他的手,反复说“要好好活着,要记得爱与被爱”,当时只当是普通的叮嘱,现在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阴影形态将半块玉佩抛给娄顺,黑雾在他掌心凝成绳索,将铜盒捆紧:“别想得太复杂。按日记的说法,只要不让两块玉佩完全拼合,渊门就不会开启。当务之急是找到守井人的后人,或许他们知道更多关于‘情为引’的含义。”
娄顺接住玉佩,断裂处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他突然注意到,日记最后一页的角落,还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铅笔字,像是孩子的涂鸦:“爹,我在井口看到好多星星掉下来了,它们说要带我去找你……”
下一章预告:娄顺带着断裂的玉佩前往守井人日记中提到的“望月村”,希望能找到守井人的后人。然而,村子里的人看到玉佩后,脸色骤变,纷纷闭门不出。一个瞎眼的老婆婆却拦住了他,说:“你终于来了,那东西己经察觉到钥匙的气息,今晚的月亮会变成血红色,它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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