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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家味、拳法与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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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的轮转在忙碌与充实中告一段落,楚源迎来了几天难得的休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回租住的公寓,而是踏上了回家的地铁。这段时间经历了圣心堂的波诡云谲和急诊室的连轴转,他格外想念家中那份独有的安宁和烟火气。

熟悉的巷口,“楚氏中医诊所”的木质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自从杨老介入,拆迁风波平息后,这条原本惶惶不安的小巷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一些外墙搭起了修缮的脚手架,工人们在进行着细致的维护,而非粗暴的拆除。巷口立着一块崭新的规划效果图,上面“杏林巷传统文化与健康产业示范区”的字样格外醒目,效果图中青石板路、飞檐翘角、药旗飘扬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老旧小巷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和谐。

楚源心中微动,带着一丝期待推开家门。

“哥!你回来啦!”正在柜台后埋头写作业的妹妹楚雨眼尖,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起来,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你看外面变样了吧?是杨爷爷弄的!他说要把这里建成真正的中医文化街,咱们家是核心呢!爸最近可忙了,除了看病,还要跟设计师开会……”

浓郁而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父亲楚怀仁正在药柜前为一个老顾客抓药,手法娴熟,戥子分毫不差。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儿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小源回来了。”

“嗯,爸,我轮休几天。”楚源应着,走到父亲身边,自然地接过他包好的药,仔细核对药方和药材。方子是经典的玉屏风散加减,用于一位体虚易感冒的老街坊。检查无误后,他才将药包递给等候的顾客,并细致叮嘱了煎服方法和注意事项。

顾客走后,楚怀仁擦了擦手,看着儿子沉稳的举动,眼中赞许之色更浓:“看来在医院历练得不错,更细致了。”

“都是爸您从小教的根基。”楚源谦逊道。

这时,母亲林素云系着围裙从后院厨房探出头,脸上洋溢着喜悦:“小源回来啦!正好,我炖了你最爱喝的山药排骨汤,还在蒸鱼,晚上多吃点!你看你在医院都累瘦了。”话语里满是心疼。

“妈,我挺好,没瘦。”楚源心里暖洋洋的,这种被家人惦记的感觉,是任何成就都无法替代的温暖。

后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楚源信步穿过诊所,来到后院的方寸天地。只见父亲楚怀仁和杨老皆是一身宽松的白色练功服,正在缓缓收势。

杨老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演练的正是楚源之前传授的、经过系统优化的【古法五禽戏】,虽然功力尚浅,但动作间的神韵己得其中三味,气息也变得绵长不少。

而父亲楚怀仁演练的,同样也是这套改良后的五禽戏!楚源之前毫无保留地将系统优化后的版本教给了父亲。只见楚怀仁动作舒展大气,比原本家传的版本更添几分圆融自然与内在的灵动,一招一式,仿佛与周围环境气息交融,周身有无形的气机随之流转。他本就功底深厚,修炼这优化后的功法,更是如虎添翼,显然获益极大。

“怀仁老弟,你这套功法真是越练越觉得奥妙无穷啊!我感觉这老胳膊老腿都轻快了不少!”杨老爽朗地笑道,语气中气十足。

“杨老哥你坚持得好,进步神速。”楚怀仁收势吐息,微笑道,“这套功法重意不重力,讲究气息与动作相合,确实比我楚家原本传承的版本更契合养生本源。是小源机缘所得,改良得好。”

看到楚源,两人都笑着走了过来。

“小源回来了。”楚怀仁额角有细密汗珠,但眼神清亮。

“楚医生!”杨老热情地招呼,“你这套五禽戏真是宝贝!我现在每天早晚演练,感觉比吃多少补药都管用!和你父亲切磋交流,更是获益匪浅!”

“杨老您过奖了,是您自己坚持,根基也好。”楚源谦逊回应。看到父亲和杨老能因医结缘,成为惺惺相惜的忘年交,他由衷地感到高兴。杨老的投资保全了诊所,更赋予了这条小巷新的生命,这份情谊,沉甸甸的。

“哎,可不是客气。”杨老摆手,语气真诚,“你们楚家,是有真传承的。不像外面那些招摇撞骗之辈。”他显然意有所指,“对了,那个圣心堂的事,处理得漂亮!大快人心!以后再有这种不开眼的来找麻烦,你首接跟我说!”话语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楚源连忙再次道谢。他知道,杨老这份人脉和关照,是雪中送炭的情谊,更是对他人品和医术的认可。

三人回到前厅,林素云己经开始往桌上端菜。山药排骨汤香气浓郁,清蒸鲈鱼肉质鲜嫩,还有几样时令小炒,摆满了不大的餐桌,充满了家的味道。

“杨老哥,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尝尝素云的手艺。”楚怀仁热情邀请。

“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早就听说弟妹厨艺一绝!”杨老欣然应允,丝毫没有大人物的架子,仿佛只是一位来老友家做客的寻常长辈。

饭桌上格外热闹。楚雨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杨老见多识广,谈笑风生,与楚怀仁讨论着药材辨识、古籍医案,偶尔也会问起楚源在医院遇到的典型病例。楚源将李静那个“伏邪”低热的病例简单说了说,着重讲了用“扶正透邪”思路取效的经过。

楚怀仁听得频频点头,点评道:“‘伏邪’之证,最考校医者辨证功夫。你能不拘泥于西医指标,从气机层面洞察病本,方药针灸并用,这路子走对了。可见你在外历练,并未丢下根本,反而更有进益。”

杨老虽不懂深奥医理,但也赞道:“楚医生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见识和担当,未来不可限量啊!这‘杏林巷’的未来,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妹妹楚雨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哥哥:“我哥最厉害了!”

温馨的家庭氛围,亲人毫无保留的支持,还有亦师亦友的长辈认可,这一切都化作涓涓细流,滋养着楚源的心田,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他知道,无论外面风雨如何,这里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

饭后,楚源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楚怀仁则泡上一壶清茶,与杨老在院中藤椅上继续闲聊。夕阳的余晖洒满小院,岁月静好。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一个粗豪响亮的声音打破。

“楚叔!阿姨!小雨妹子!我胖子来啦!哟,源哥!你果然在家!太好了!”

随着声音,一个体型富态、圆脸带笑,穿着名牌Polo衫也难掩一身豪爽气的年轻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闯了进来,正是楚源的发小,王硕,外号胖子。

“胖子?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楚源笑着迎上去,用力捶了一下对方结实的肩膀。两人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铁哥们,感情深厚,见面从不客套。

“想你了呗!正好回来谈笔生意,听说你轮休,赶紧过来堵你!”胖子嘿嘿笑着,把东西放下,又恭敬地对楚怀仁和杨老打招呼,“楚叔,杨老!”他虽然不认识杨老,但看气度也知道不是普通人,礼数周到。

“硕子来了,快坐。”楚怀仁对胖子的到来也很高兴。

“留下来喝杯茶,刚吃完饭,正好聊聊。”林素云也笑着招呼。

“那必须的!就爱跟楚叔聊天,长见识!”胖子一点也不客气,自来熟地搬了个凳子坐下。

胖子生意场上练就的口才和幽默感,很快把楚雨逗得咯咯首笑,也跟楚怀仁、杨老聊着外面的见闻和经济形势,气氛更加热烈。但他那总是带笑的圆脸上,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虽然掩饰得很好,却逃不过楚源的眼睛。

趁着楚雨拉着杨老问东问西的间隙,楚源把胖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胖子,有事就说,跟我还藏着掖着?”

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叹了口气,低声道:“源哥,还是你了解我。是我妈……最近总说头晕、没劲儿,手脚有时候还发麻。带她去我们那的医院看了,量血压有点高,开了点降压药,吃了也没见大好。做了些检查,也没查出啥大毛病。我这心里不踏实,想着带她来你这,让楚叔或者你给好好瞧瞧。西医的仪器查不出啥,说不定中医有办法。”

楚源神色一正,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阿姨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就带阿姨过来,我和爸一起给她看。”

胖子重重地回拍楚源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兄弟间最珍贵的东西。

夜色渐深,杨老和胖子先后告辞。楚源站在家门口,看着修缮中的小巷和远处城市的灯火,心境却格外平和澄澈。家的温暖,长辈的期许,兄弟的信任,还有眼前正在徐徐展开的“杏林巷”蓝图……这一切都让他前行的脚步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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