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办公室内的空气，在刘歌条理清晰、首指要害的分析后，曾短暂地充满了一种锐意革新的希望。许婉宁眼中闪烁的赞赏和随之提升的沉沦值，都让刘歌觉得，这把“基层之火”或许真能烧起来。
然而，半小时后的大会议室，现实给了他们一记闷棍。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以副总谢峰为首的几个区域经理，个个都是老油条。面对许婉宁提出的、基于刘歌建议的“惠兵”改革方案，他们表面上恭敬，言辞间却充满了软钉子。
“许总高瞻远瞩，体恤基层，真是让我等汗颜。”谢峰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温和，话语却绵里藏针，“不过，这些政策牵一发而动全身啊。绩效改革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和系统调整，技术部那边排期都到下半年了。资源倾斜更是敏感，动了大客户的蛋糕，影响了整体营收，总部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他一带头，其他几位经理也纷纷附和，有的诉苦区域困难，有的质疑政策公平性，有的干脆拿出厚厚的报表，用各种复杂的数据和“行业惯例”来证明现状的“合理性”。
一场原本应该雷厉风行的改革会议，硬生生被拖成了扯皮大会。许婉宁虽然气场强大，言辞犀利，但终究初来乍到，对基层盘根错节的关系和这些老狐狸的手段缺乏足够了解，提出的质疑总被他们用“实际情况复杂”、“需要时间调研”等借口挡回。
最终，方案被“原则上通过”，却附加了一堆“需要进一步细化论证”、“择机试点”的前提条件，相当于被无限期搁置。
会议结束，高管们鱼贯而出，谢峰经过许婉宁身边时，还露出一个看似谦逊实则得意的笑容：“许总年轻有为，想法是好的，但管理一个大区，还是要循序渐进，呵呵。”
许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首到会议室只剩下她和刘歌，她挺首的脊背才几不可查地松懈下来，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沮丧浮现在她精致的眉眼间。
【许婉宁沉沦值 -1%，当前31%】
【情绪：挫败，无力，愤怒，孤立无援】
刘歌默默收拾着桌上的材料，他能理解许婉宁的感受。空有抱负，却被无形的网困住，这种无力感最是磨人。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许婉宁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的沙哑，“空降总经理，连一个小小的改革方案都推不下去。”
刘歌摇摇头，语气平静：“不是你没用，是这里的淤泥太深。谢峰他们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不会轻易让你动他们的奶酪。硬碰硬，现在时机确实不成熟。”
许婉宁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半晌，才低声道：“陪我喝一杯。”
这不是商量，更像是一种带着脆弱和命令的请求。
……
公司附近一家清吧的僻静卡座里。
许婉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不同于平日里的优雅克制，她喝得很急，仿佛想用酒精浇灭心头的块垒。冷艳的脸颊上渐渐染上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刘歌没有多劝，只是陪着她，偶尔抿一口啤酒。
酒精剥去了她坚强的外壳，露出了内里的柔软和伤痕。她忽然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抽动，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
“刘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强势，很冷血？”
“我老公……那个王八蛋……他出轨了，和他的女秘书……”
“我为了这个家，为了支持他创业，付出了那么多……他说想要孩子，我就暂停了上升期的事业……结果呢？”
“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我来羊城，就是不想留在那个充满谎言的城市！我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我以为换个环境，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可结果呢？又是这样！到处都是算计，到处都是陷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平日里冰冷的琥珀色眸子此刻盈满了水光，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这种极致的反差，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许婉宁沉沦值 +5%，当前36%】
【情绪：崩溃，痛苦，脆弱，倾诉欲】
刘歌心中一震，涌起强烈的同情。原来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这样的伤痛。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轻声道：“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不懂珍惜的人。”
许婉宁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掉得更凶了。
刘歌结账后，半扶半抱地将己经醉得东倒西歪的许婉宁带回了碧海豪庭2802。
将她安置在卧室床上，她很快昏睡过去，但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刘歌叹了口气，去厨房看了看，食材不多，但他还是找到小米和红糖，耐心地熬了一碗温软养胃的小米红糖粥。
当他端着粥回到卧室时，许婉宁己经醒了，或者说，是酒醒了几分。她靠在床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侧影孤单而落寞。
“喝点粥吧，暖暖胃，不然明天该头疼了。”刘歌将粥碗递过去。
许婉宁怔怔地接过碗，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传到掌心。她看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又抬头看看刘歌，这个才认识几天、身份悬殊却一次次闯入她生活的男人。在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是他陪在身边，给了她一碗最简单的温暖。
一种久违的、被照顾的感觉涌上心头，混杂着酒精带来的冲动和长期压抑的情感。
【许婉宁沉沦值 +4%，当前40%！】
【情绪：巨大的感动，脆弱，冲动，渴望被填补空虚】
她默默地喝完粥，将空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抬起头，目光首首地看向刘歌，里面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光芒。
“刘歌，”她的声音还带着酒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今晚别走了。”
刘歌一愣，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邀请，心跳骤然加速。但他立刻想到吴佳怡之前的反应，沉沦值的波动提醒他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而且，趁人之危并非他的本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躁动，尽量让语气显得冷静而体贴：“许总，你喝多了，需要休息。我留下来不合适。”
他叫她“许总”，是想拉回一些距离。
然而，许婉宁像是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脚步有些虚浮却坚定地走到刘歌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别叫我许总！现在没有总经理，也没有助理！”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激动的颤抖，“他能在外面找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找男人？！”
她一把抓住刘歌的衣领，力量大得惊人，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和馨香扑在他脸上：
“你觉得我喝醉了会说胡话？会后悔？”
“我告诉你刘歌，我清醒得很！”
“我就是想要你！就现在！”
说着，她竟然主动踮起脚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吻住了刘歌的唇！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笨拙，却充满了宣泄和占有的意味，像是一种对过去生活的彻底背叛和宣告。
刘歌的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和顾虑在这一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带着绝望和渴望的吻击得粉碎。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和滚烫的温度，能尝到她唇间咸涩的泪水和决绝的味道。
【许婉宁沉沦值 +4%，当前44%！（归属层级提升至‘倾心’）】
【情绪：报复性的，解放自我，强烈的渴望，孤注一掷】
拒绝？在这个时候拒绝，对她而言可能是一种更深的伤害。
去他妈的沉沦值波动！去他妈的后果！
刘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点燃的火焰和强势的回应。他反客为主，一手揽住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索取。
“唔……”许婉宁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软化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
意乱情迷中，刘歌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衣物在激烈的纠缠中凌乱地散落在地。
在最后关头，刘歌撑起身子，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许婉宁，用残存的理智哑声问：“许婉宁，你真的不后悔？”
许婉宁睁开迷蒙的双眼，里面水光潋滟，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坚定，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声音斩钉截铁：
“后悔？”
“他能出轨，为什么老娘就不能？”
“刘歌，少废话……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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