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阳关的箭楼在晨雾里像半截黑笋。
秦琼站在女墙后,双锏斜拄着青石板,指节把熟铜握得发白。
“报——龙渊侯军令!”传令兵的声音带着马汗的腥气撞进关楼,羊皮卷上的朱砂印还沾着未干的墨。
秦琼展开看了两行,浓眉猛地一拧。
他身后的守卒正往弩机里填箭,有个新兵手滑,铜箭“当啷”掉在地上,惊得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弃关?”秦琼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像砂纸擦过铜器,“南撤三十里?”
传令兵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侯爷说,明日午时三刻前,关旗尽撤,城门洞开。留三十老卒,带粮袋哭嚎奔逃——末将只传军令,不敢多问。”
箭楼外忽然传来滚木砸下的闷响,南面城墙又有一波攻城的喊杀声涌上来。
秦琼侧耳听了听,那声音比昨日弱了三分——蔡勖的投石机在关下堆了七座土台,离城墙只剩两箭地,按理说该是最凶的时候。
他低头又看了眼军令,指腹轻轻蹭过萧策的字迹。
那笔锋像淬了火的刀,每个字都往下扎三分。
秦琼忽然想起半月前在龙渊城,萧策蹲在沙盘前,用炭笔在桂阳关位置画了个圈:“叔宝,这关守不住。”
“为何?”当时他问。
“蔡瑁的族弟,最恨被人看轻。”萧策用炭笔敲了敲土台模型,“他要的不是关,是萧策的胆。”
此刻箭楼的穿堂风掀起军令边角,秦琼突然笑了。
他把羊皮卷往怀里一揣,转身对偏将喝道:“传我将令!各队停止装填弩箭,把备用旗幡全收进地窖!”
偏将愣住:“那……那城下的蔡军?”
“他们爱射就射。”秦琼抽出腰间令箭往桌上一掷,“去挑三十个嗓门大的老卒,每人发两袋粮——记住,要挑平时最会哭的!”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些,“告诉他们,哭的时候把粮袋往地上摔,越狼狈越好。”
偏将领命跑下箭楼时,秦琼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
那里贴着萧策昨日派人送来的密信,墨迹还带着松烟香:“火油棉与震天雷,己随伪装队混入粮袋。”
关下的喊杀声突然拔高。
秦琼扒着箭垛往下看,蔡军的云梯正蚂蚁似的往城墙上爬,有个士卒的刀都砍到女墙了。
他却不喊人支援,只把双锏往地上一拄,对着风大声道:“儿郎们!今日咱们演一出戏!”
城墙上下的守卒全静了。
秦琼的声音像洪钟撞在青石上:“等明日午时,咱们把城门大开,旗幡一撤——蔡勖那匹夫,准得笑掉大牙!”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等他笑够了……老子的锏,再捅进他心窝里!”
次日正午,桂阳关的天空蓝得刺眼。
蔡勖立在新筑的土台上,手搭凉棚往关楼望。
原本插得像刺猬的雉堞空了,朱红的“萧”字旗被卷成一团,半挂在旗杆上晃悠。
城门洞开着,像只张着的黑嘴,有几十个穿灰布短打的老卒正往南跑,怀里的粮袋歪歪扭扭,跑两步就摔一跤,哭嚎声飘得老远:“完了!侯爷不要咱们了!”
“将军!”参军扯了扯他的甲带,“莫不是诱敌?”
蔡勖“呸”了一声,把酒葫芦往参军怀里一塞。
他昨日连攻三波,折了三百人,正憋着火。
此刻看那城门洞,只觉得连风里都飘着萧策的胆气——缩了!
那杂种到底是缩了!
“全军压上!”他抽出佩剑往空中一劈,“辎重队跟紧,把粮草全搬进城!萧策不要的关,老子替他守着!”
马蹄声碾碎了午后的寂静。
六千蔡军像潮水般漫进桂阳关,铠甲碰在青石板上叮当响。
蔡勖踩着秦琼方才站的箭楼,摸着还带着余温的弩机,笑得前仰后合:“什么龙渊侯?我看是缩头乌龟!”
参军捧着刚抄的守军粮册过来:“将军,城中仓库能囤两万石粮——”
“囤!全给老子囤满!”蔡勖踢开脚边半袋粮食,麦粒骨碌碌滚到墙根,“等萧策那小子悔青了肠子,再带着他的残兵来求老子——”
话音未落,墙角的麦粒突然“噗”地窜起火苗。
那火来得极怪,像是从粮袋里烧起来的。
蔡勖刚要喊人,就见满仓库的粮袋都冒起黑烟,作者“迷雾知途”推荐阅读《穿越三国:开局召唤隋唐猛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油腥气混着硫磺味“轰”地炸开。
参军的袖子刚碰到粮袋,棉絮里裹着的震天雷碎片就“刺啦”划开他的皮肤,血珠溅在燃烧的麻布上,瞬间被烤成焦黑。
“走水啦——!”
第一声尖叫刺破夜空时,裴子烈正蹲在关外的灌木丛里。
他摸了摸牛角上的利刃,又检查了一遍牛尾的浸油麻布。
这些从附近村落收来的耕牛被涂了硫磺,此刻正喷着白气,蹄子把地面刨出一个个小坑。
“点火。”他的声音比夜色还冷。
八个士卒举着火把冲上去,牛尾的麻布“腾”地烧起来。
耕牛吃痛,瞪着发红的眼睛,朝着桂阳关的东北角狂奔。
八十头火牛像一串移动的火球,角上的利刃撞翻鹿角栅,撞塌角楼的木柱,撞得守军的盾牌西分五裂。
“敌袭!火牛冲阵!”
关里的喊杀声骤然拔高。
程咬金的五百轻骑正伏在蛇脊古道的阴影里,听见动静,他把大斧往肩上一扛:“儿郎们!跟老子砍他娘的!”马蹄踏碎露水,铁蹄声像滚雷般砸向关门。
蔡勖从帅帐里冲出来时,脸上还沾着酒渍。
他望着东南西北西面的火光,终于明白过来——那些哭嚎的老卒,那些“溃逃”的粮袋,全是萧策埋的火引子!
“结阵!结阵!”他挥剑砍翻个乱跑的卒子,“去调骑兵——”
话音被一声断喝截断。
秦琼的双锏破风而来,在火光里划出两道银弧,正砸在蔡勖的剑鞘上。“将军!南边杀过来了!”亲卫的尖叫让蔡勖脊背发凉——秦琼不是撤了三十里吗?
怎么会从南面杀回?
答案在火光里逐渐清晰。
秦琼的玄甲军像把淬毒的刀,从南边的烟雾里劈进来,双锏所过之处,枪折盾裂。
程咬金的斧骑兵从东面破门,大斧横扫,砍得蔡军的矛杆乱飞。
火牛还在撞营帐,受惊的战马嘶鸣着踩过倒地的士卒,鲜血混着火星,把地面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降者不杀!”秦琼的吼声盖过了一切。
蔡军的阵型像被戳破的水袋,士卒们扔了兵器抱头鼠窜。
蔡勖抓过一匹马的缰绳,刚要翻身上去,后颈突然一痛——裴子烈的箭穿透夜色,精准钉在他的肩甲上,疼得他栽进马槽里。
“绑了。”秦琼擦了擦锏上的血,转身对程咬金笑,“程将军这斧,比当年在瓦岗砍隋军还利索。”
“那是!”程咬金把大斧往地上一杵,震得火星西溅,“咱老程就爱砍这种送上门的蠢蛋!”
天刚擦亮时,桂阳关的校场己经堆了半人高的甲胄。
柳文谦举着从蔡勖帅帐搜出的密信,站在临时搭的土台上,声音像敲铜锣:“刘表手书:‘若战事不利,可焚村掠民以充军需’!”
台下的百姓先是静默,接着炸开一片骂声。
有个白发老妇踉跄着冲上台,把菜篮子砸在蔡勖的铁笼上:“我儿子就是被你们烧了屋子!”
萧策立在点将台中央,望着这一幕,手指轻轻敲着腰间剑柄。
蔡勖在笼里骂得唾沫横飞,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转头对裴子烈道:“把他押去各郡巡行。”
“那……若是有人劫囚?”裴子烈问。
“劫就劫。”萧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百姓,“他们劫的不是蔡勖,是刘表的狼心。”
系统提示声在识海里炸响时,萧策正接过柳文谦递来的密信。“争霸点+300”的金光晃得他眯了眯眼,“名将融合次数+1”的提示让他指尖微颤——这意味着,他离召唤更多隋唐猛将,又近了一步。
“报——!”
北方快马的嘶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使的汗浸透了后背,手里的竹筒还沾着泥:“曹操亲授印绶,己策封交州荔浦、龙编、建安三县豪酋为‘讨逆校尉’!”
萧策接过竹筒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远处被火熏黑的关楼,忽然笑了。
晨雾里,有南来的风卷着桂花香吹过,夹着若有若无的马蹄声——那是三县豪族的私兵,正在磨枪擦剑。
他把竹筒轻轻按在胸口。
系统的金光还在识海流转,而更南边的云层里,隐约传来铜锣开道的声响——那是蔡勖的铁笼车,正朝着第一个郡县,缓缓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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