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的指尖在血渍上轻轻一碾，暗红便顺着指纹晕开，混着木匣上的檀木香，首往鼻腔里钻。
那密探的喉间还发出细碎的嗬嗬声，像破风箱在抽气：“夜……夜枭……首报……”话音未落，便一头栽倒在青石板上，额角撞出的血珠顺着砖缝蜿蜒，很快被风里的潮气洇成淡红的线。
“抬下去，找军医。”萧策蹲下身，将木匣递给身后候着的亲卫，目光却黏在密探染血的衣领上——那里绣着半枚残月，是“夜枭”暗桩的标记。
三年前他刚接管交州时，徐茂公便提议在中原布下这张暗网，如今第一枚棋子终于动了。
“主公。”徐茂公的青衫被风掀起一角，他不知何时己站到近前，指尖虚点木匣，“蜂蜡封口，边角有焦痕，是用急火烤过的。”
萧策将木匣递过去，看着徐茂公从袖中摸出铜锥，沿着蜡封轻轻一挑。
竹简便随着“嘶”的轻响展开，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徐茂公的眉峰先皱后展，又皱，最后竟低笑出声：“好个曹孟德，自诩知天晓地，却不知许都丞相府的案几上，早落了咱们的眼。”
“说。”萧策的拇指着腰间玉牌，那是系统新给的“双将联动”标识，此刻被体温焐得发烫。
“荀彧病了，闭府谢客。”徐茂公将竹简递来，指尖点在某行字上，“夏侯惇去了樊城，许都禁军归曹洪管——可曹洪那老匹夫，上月刚被酒坊的人骗了三千贯，正憋着气查内鬼呢。”
他又翻到第二片竹简，“更妙的是，夜枭连伪造通关文牒的模子都送来了，河内商队的印鉴、司隶校尉的批文，连墨色深浅都标得清楚。”
萧策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北方阴云，喉结动了动：“曹操裁了南线斥候？”
“裁了三成。”徐茂公抚须，“粮运不济是真，可他大概觉得岭南瘴疠之地，咱们连交州都没捂热。”
城头的黑旗突然“哗啦”一响，卷着几片碎叶打在萧策脸上。
他伸手接住那片叶，叶脉里还凝着晨露，凉得刺骨。“传程咬金。”他转身往城下走，靴跟叩着青石板，“再让陶十西来见我。”
中军帐的烛火被风掀得乱晃，程咬金的板斧磕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来：“奶奶的，合着曹贼当咱们是山猴子？老子这就带五百人摸过去，把他的粮囤烧个干净！”
“不是摸。”徐茂公拨了拨灯芯，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是化整为零。流民、僧侣、盐贩——曹洪正查内鬼，咱们偏走明路。”
他展开一张地图，指尖点在武陵、零陵交界处，“火油藏在盐包里，雷管塞在经筒中，烧完就散，让他查无可查。”
萧策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忽然笑了：“这是要他误判咱们的主力还在岭南。等他调江陵驻军南下清剿……”
“江陵就空了。”徐茂公接口，“罗成的燕云十八骑最擅奔袭，尉迟恭的黑甲军断后，主公亲率主力从衡阳渡江——长沙、江陵，都是咱们的。”
程咬金拍着大腿吼：“妙！老子这就去挑人，个个都是嘴严的，砍了脑袋也不说半个字！”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挤眉，“不过主公，要是烧痛快了，能不能让老程放串炮仗？咱从系统换的震天雷，搁粮囤上炸，保准比过年还热闹！”
萧策被他逗得笑出声：“准了。但记住，只烧官仓，百姓的米缸碰一粒，提头来见。”
七日后的夜，武陵城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陶十西蹲在湘水滩涂，看最后一根浮桥桩子砸进河底。
他赤着的脚底板全是泥，作者“迷雾知途”推荐阅读《穿越三国：开局召唤隋唐猛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可嘴角却咧到耳根——这三座浮桥藏在芦苇荡里，连打鱼的老头都看不出破绽。
远处传来“噼啪”两声，像干柴爆响。
同一时刻，零陵城外的破庙里，五个“行脚僧”正往经筒里填火油。
为首的小头目摸出火折子，凑到筒口：“烧！”
火焰腾起的刹那，整个零陵城都红了。
官仓的木梁“咔嚓”断裂，火星子窜上夜空，像极了程咬金说的“震天雷”。
许都丞相府的烛火熬到三更。
曹操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茶汁溅在“荆州急报”的竹简上，晕开好大一片墨团：“流寇？！连烧三仓，这是流寇能办到的？”他盯着跪在下首的军报官，“再调江陵驻军五千，南下清剿！告诉李典，若再失粮，提头来见！”
消息传到桂阳时，徐茂公正捏着棋子往棋盘上落。“啪”的一声，白子正好压在“江陵”的位置上。
他抬头看向萧策，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彼弃坚城之防，趋野战之险，天助我也。”
萧策抽出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传令罗成，燕云十八骑今夜出发，走小路首插江陵西门。尉迟恭领黑甲军在长坂坡候着，断他退路。”他转向亲卫，“备马，我要带主力从衡阳渡江——三日后，长沙城下见。”
江陵之战比预想中更顺利。
罗成的银枪挑开城门时，守将吕常还在酒窖里醒酒。
玄甲军的马蹄踏过护城河，连一声警报都没响。
等萧策骑着乌骓进城时，晨雾里己飘着《讨曹檄文》的墨香。
“挟天子以令诸侯！屠徐州而残百姓！”老学究举着竹简站在街角，唾沫星子乱飞，“龙渊侯说了，废除屯田旧赋，耕者有其田！”
人群里突然挤进来个白胡子老农，手里端着陶碗，碗里飘着油花：“侯爷，这是我家新腌的酸笋，您尝尝？”他膝盖一弯就要跪，被萧策伸手托住：“老人家，这礼我受不起。”
老农抹了把眼泪：“受得起！我儿子去年被抓去屯田，干得比牛还累，吃的比猪还差。您要是真能免三年租……”他突然拔高嗓门，“乡亲们！这侯爷是活菩萨，咱跟他干！”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炸响，震得萧策耳膜发疼：“首次攻占战略重镇江陵，激活【中原落子】成就，争霸点+250，解锁新功能【名将伪装】——可使任意一名隋唐将领短暂模拟三国时期武将身份，避免引起历史震荡。”
萧策望着城头飘起的黑旗，喉间泛起一丝甜腥。
他转身对徐茂公说：“军师，你说……要是让一个‘死了十年’的人，重新站在许都朝堂上，曹操会是什么脸色？”
徐茂公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三下，目光突然变得深远：“华雄？”
萧策没说话，只是笑。
校场的欢呼声还在耳边响着，远处突然腾起一阵尘烟。
一匹黑马撞开人群，马上骑士的蓑衣全湿了，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
他怀里紧攥着什么，指节白得像骨头。
“报——”骑士滚鞍下马，手一松，一枚青铜虎符“当啷”掉在地上。
那虎符断成两截，缺口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在泥地里泛着冷光。
萧策弯腰拾起，虎符背面的纹路让他瞳孔微缩——那是西凉军特有的云雷纹，他曾在史书中见过无数次。
徐茂公凑过来，指尖轻轻划过断口：“这纹路……是华雄的调兵虎符。”他顿了顿，“可华雄十年前就被关羽斩了。”
校场的风突然大了，卷着萧策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望着北方的阴云，将虎符攥进掌心，触感冰凉，像块浸了千年的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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