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关键人物
“老周……”林婉儿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重生一世，她翻遍了前世的记忆，也从未听过这个称呼，可见当年的秘密藏得有多深。
安景尧将照片收回，目光锐利地盯着顾明轩：“你再仔细想想，关于老周，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他的职业、外貌，或者你母亲提到他时的语气？”
顾明轩皱着眉，指尖敲击着桌面，陷入了长久的思索。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次我妈提到老周的时候，声音很害怕，还说他手里有证据，不能让他说出去。”
“证据？”安景尧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证据？”
“不知道。”顾明轩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我当时年纪小，追问了几句，我妈就发了火，再也不肯提了。”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婉儿，眼神复杂，“还有，我妈之前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让我好好保管，说以后遇到危险了能救我。我一直以为是她小题大做，现在想来，说不定和你们找的事情有关。”
“盒子里是什么？在哪里？”林婉儿立刻追问，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顾明轩的母亲一直留给林婉儿的印象都不太好，之前因为林萱的事情，也是一直处处刁难林婉儿。而且…在私人的问题上，顾明轩的母亲有些不太检点，林婉儿一直不喜欢她。
“我们会兑现承诺。”安景尧语气笃定，“只要拿到盒子，确认里面的东西与当年的事有关，我会立刻让律师介入你的案件，梳理可减刑的情节。”
顾明轩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更多的却是茫然：“我妈她……当年到底卷进了多少事？她从来不肯跟我说真话。”
林婉儿沉默着没有接话。她对顾明轩母亲的偏见根深蒂固，可看着顾明轩此刻的模样，又莫名觉得，那个看似刻薄放荡的女人，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离开监狱，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将云层染成暖橙色，却驱不散林婉儿心头的阴霾。“你说，她留下的盒子里，真的有关键线索吗？”她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犹豫。
“大概率是。”安景尧握着方向盘，目光沉稳，“当年是织梦社团的核心成员，又是事件的亲历者，她留下的东西，绝不会是无关紧要的物件。至于她之前的种种行为，或许只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秘密，刻意伪装出来的保护色。”
林婉儿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车窗外的老城区渐渐后退，那些爬满绿植的墙壁，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牵着她散步的场景，也想起顾薇曾经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她配不上顾明轩的模样。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愈发困惑。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抵达了顾明轩家的老宅。这里比林家老宅更加破败，院墙已经坍塌了一角，院子里的杂草疯长，几乎淹没了半扇大门。安景尧推开虚掩的木门，扬起一阵灰尘。
“小心点。”他伸手护住林婉儿的额头，避开头顶垂落的枯枝。
西厢房的门锁早已生锈，安景尧找了根铁丝，几下便撬开了。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靠墙的衣柜已经褪色变形，门板上还留着几道划痕。
按照顾明轩的指引，林婉儿打开衣柜门，在夹层里摸索了片刻，果然摸到了一个包裹。她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取出来，外面是一块褪色的蓝布，掀开后，一个巴掌大的铁盒映入眼帘。
铁盒表面氧化得发黑，但上面的梅花纹路依旧清晰，与两枚胸针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林婉儿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抬头看向安景尧，眼中满是激动与忐忑。
安景尧接过铁盒，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锁孔的形状与林婉儿那枚刻着“安”字的胸针完全契合。“试试用你的胸针。”
林婉儿立刻取下脖子上的胸针，将尖端对准锁孔轻轻插入。“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盒子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丝绒，放着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一张边角磨损的老照片。林婉儿颤抖着拿起信纸，看着上边娟秀的字迹，但却带着几分潦草，显然是匆忙中写下的。
信的开头，没有称呼，直接切入正题。“对不起。当年我没能站出来说出真相，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一切都是周启明的阴谋，是周启明，他收了那个人的钱，偷偷复印了我们的设计稿，交给了竞争对手。”
林婉儿的呼吸一滞，周启明这个名字，正是顾明轩提到的“老周”。
“周启明怕事情败露，就联合顾振海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毁了我全家。我胆小懦弱，只能选择沉默。后来你们被迫离开，却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我看着你们一步步接近真相，却只能在暗处提醒你们小心，不敢暴露自己。”
“出事那天，我其实看到了，可是我不敢……他们伪造了车祸现场。我手里有周启明和顾振海交易的录音，藏在了老房子的天花板夹层里。可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真的怕极了。”
信纸的最后，没有落款，只有几滴晕开的墨痕，像是泪水打湿的痕迹。
林婉儿看完信，手指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那个在她印象中刻薄又放荡的顾母，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委屈与悔恨。那些看似不堪的行为，或许……
安景尧拿起那张老照片，照片上是织梦社团的成员合影，只有林母和安母，笑容明媚。周启明站在最边上，眼神阴鸷，与照片上其他人的欢快格格不入。
“周启明是关键。”安景尧语气凝重，“提到的录音，是指证他和顾振海的重要证据。我们要从顾明轩母亲那里入手。”
“可是…”以林婉儿现在对顾母的了解，她怎么会轻易就说出一切。那个女人越发的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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