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院子深处传来，清脆而冰冷。
杨勇和那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去。月光下，那个白衣女人又出现了，就站在槐树下。她的白裙在夜风中轻摆，脸色苍白得吓人。
“苏婉清？”男人的声音变了调，手中的刀子微微颤抖。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她的表情很平静，但那双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恨意。
杨勇感到背脊发凉。刚才在公馆里，这个女人还对他说过话，警告他别相信某个人。现在她又出现了，而且这次连那个持刀男人都认识她。
“不可能，你己经死了十年了！”男人后退了几步，声音里带着恐惧。
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飘渺得像是从地底传来：“十年了，你以为我会忘记吗？”
男人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握紧刀子，但手明显在发抖。
“你不是真的，你只是幻觉！”男人大声喊道，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女人笑了，那个笑容让杨勇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慢慢朝他们走来，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杨勇这才发现，女人的裙摆在滴水。不是雨水，是别的什么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王建国，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你把我推下楼梯，看着我摔断脖子，然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王建国！杨勇记住了这个名字。原来这个持刀男人就是杀害苏婉清的真凶。
“我没有！是你自己跳楼的！”王建国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自己选择了死！”
“流言蜚语？”女人停在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那些流言是谁散布的？是谁在背后说我勾引有妇之夫？是谁让我在这个小镇待不下去？”
王建国不说话了，只是紧握着刀子。
杨勇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原来十年前的真相是这样的。苏婉清被人陷害，名誉扫地，然后被王建国杀害，伪造成自杀。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一切？”女人继续说，“可是你错了，死人比活人更难对付。”
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槐树的枝叶疯狂摆动，发出呼呼的响声。王建国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几乎站不稳脚跟。
杨勇紧紧抓着马灯，灯火在风中摇摆不定。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保持着理性思考。也许是职业习惯，他在分析这一切的真实性。
这个女人真的是鬼魂吗？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但那些滴血的裙摆，那种超自然的寒冷，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都让他的理性受到冲击。
“你想要什么？”王建国终于开口问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要你偿命。”女人的回答很简单，“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她抬起手，王建国手中的刀子突然飞了出去，插在旁边的槐树上。刀身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王建国彻底慌了。他转身想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迈不开步子。
“跑啊，继续跑。”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十年前你就是这样，做了坏事就想跑。”
杨勇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作为一个律师，他相信法律和证据。但现在亲眼看到的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苏婉清的鬼魂，那她要报仇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如果只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等等。”杨勇突然开口。
女人和王建国都看向他。
“如果你真的是苏婉清，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杨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你是律师，来处理我的遗产。”她说，“但是有些人不想让真相大白。”
“什么真相？”杨勇问。
“十年前那件事，不只是王建国一个人干的。”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还有其他人参与了，包括一些你想象不到的大人物。”
王建国突然大喊：“别听她胡说！她己经疯了！”
女人转头看向他，那个眼神让王建国立刻闭嘴。
“告诉他，王建国。”女人说，“告诉这位律师，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指使你杀我的？谁给了你钱让你闭嘴的？”
王建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看女人，又看看杨勇，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
“我…”王建国张了张嘴，但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有车开过来了。
女人的脸色变了，她看向大门方向。
“他们来了。”她对杨勇说，“快走，从后墙翻出去。”
“谁来了？”杨勇问。
但女人己经开始变淡，就像上次一样，慢慢消散在月光中。
“记住我说的话，别相信任何人。”这是她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杨勇和王建国两个人。
汽车声越来越近，己经停在大门外了。杨勇听到有人在开锁的声音。
王建国突然朝他冲过来，想要抢夺马灯。杨勇闪开，王建国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你疯了吗？”杨勇问。
“你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听到了什么！”王建国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全是土，“否则我们都得死！”
大门被推开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走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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