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旁的银杏叶被秋风扫落,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沙沙”响。林晓刚从御书房出来,手里还攥着皇上刚批好的奏折,要送去军机处,没走两步,就看到张信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穿着新做的深蓝色进士袍,手里提着个小布包,正踮着脚往御书房方向望。
听到脚步声,张信立刻转过身,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林公公!可算等到您了!”他的语气里满是雀跃,脸上带着刚中状元的喜气,连眼角都透着光,“我上午去御书房找您,小太监说您去军机处了,我就在这儿等了会儿。”
林晓停下脚步,心里有点发虚——自打殿试结束,他就怕跟张信单独碰面,生怕对方追问“提点”的细节。他强装镇定,笑了笑:“张公子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张信把手里的布包递过来,布包是粗布做的,上面还绣着朵简单的梅花,一看就是手工缝的,“这是我家乡的明前茶,我娘特意给我装的,让我送给帮过我的人。上次殿试,要是没有您提醒我‘夸皇上重视民生’,我肯定慌得说不出话,更别说顺利过关了。这点茶叶,您一定要收下!”
布包递到面前,带着淡淡的茶香,还有点阳光的暖意。林晓的手僵在半空,没敢接,心里像被猫抓似的——他哪是什么“提醒”?不过是当时心里急,喊了句“夸皇上最吃这一套”,偏偏被皇上听到,还顺着话给张信递了台阶。可这话又不能说,一说就露馅了。
“不用不用,”林晓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摆着手,“你能过殿试,是你自己有真才实学,跟我没关系,这茶叶我不能收。”
“怎么没关系!”张信把布包往他手里塞,语气格外认真,“我当时卡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您说的‘实在不行就夸皇上’,才敢顺着民生的话往下说。要是没有您,我说不定就栽在那儿了,这茶叶您必须收下!”
布包硬被塞进手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林晓攥着布包,手心瞬间冒出了汗。他看着张信真诚的眼神,心里又愧疚又着急——愧疚的是自己占了“提醒”的功劳,着急的是怎么解释才能不暴露秘密。总不能说“我没提醒你,是皇上听到了我心里的话”吧?更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还能心声外放”,那不得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我……”林晓张了张嘴,想找个理由推辞,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攥着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张信的眼睛,只能含糊地说:“真的不用谢,我就是……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随口一说也帮了我大忙啊!”张信没听出他的慌乱,还以为他是谦虚,又笑着说,“对了,过两天新科进士谢恩大典,到时候我还能见到您吧?到时候我再好好跟您道谢,说不定还能跟您聊聊我家乡的事,我们那儿的茶叶,泡的时候得用山泉水,味道才好……”
张信絮絮叨叨地说着家乡的茶、家乡的山,眼神里满是憧憬,可林晓却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不被追问”。他看着张信兴奋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要是自己没穿越,没这奇怪的“心声外放”能力,说不定真能跟张信成朋友,聊聊现代的高考和古代的科举,可现在,却只能隔着个不能说的秘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林公公?您怎么了?”张信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停下话头,疑惑地看着他,“您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不舒服,”林晓赶紧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早上起得早,有点累。对了,军机处还等着要奏折,我得赶紧送过去,先走了啊!”
说完,他不等张信回应,转身就往军机处跑,手里的布包攥得紧紧的,身后传来张信的声音:“林公公!记得喝茶叶啊!谢恩大典见!”
林晓没敢回头,一路小跑,首到跑进军机处的门,才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的布包被汗浸湿了一点,茶香混着汗味,怪怪的。他看着布包上绣的梅花,心里满是纠结——这茶叶喝还是不喝?要是喝了,更觉得欠张信的;要是不喝,又怕张信下次问起。
送完奏折,林晓没敢首接回御书房,绕着宫道走了大半圈,想平复一下心情。他走到御花园的湖边,看着湖里的倒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林晓啊林晓,你怎么这么怂?不就是个秘密吗?藏好了不就行了?”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的不安却没少。他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躺在皇宫的小床上,看着陌生的帐子,以为是在做梦;想起第一次见到皇上,紧张得差点摔了墨锭;想起在贡院,因为心声被陈主考听到,误打误撞揪出舞弊案……这一路,全靠“藏秘密”过来的,可秘密藏得越久,就越怕被戳破。
“在这儿发什么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晓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是萧景渊,手里拿着根玉簪,像是刚从太后宫里回来,脸色不算好。
“陛下!”林晓赶紧躬身行礼,手里的布包还没藏好,被萧景渊看了个正着。
“张信给你的?”萧景渊指了指他手里的布包,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早上他去御书房,还跟朕说,要好好谢你这个‘幕后功臣’。”
林晓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布包藏到身后:“陛下,您别取笑奴才了,我真没帮什么忙。”
“没帮忙?”萧景渊走近两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调侃,“要是你当时没在心里喊‘夸皇上最吃这一套’,朕也不会特意给张信递台阶。说起来,你还是头一个敢在心里‘指点’朕怎么做事的人。”
林晓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朵都红透了:“奴才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太急了,没管住自己的想法……”
“行了,”萧景渊打断他,语气缓和下来,“朕没怪你。不过,你这‘心声’的本事,确实得藏好,尤其是在太后面前。”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刚才去太后宫里,她还问起张信,说想‘见见’新科状元,你谢恩大典那天,多盯着点张信,别让他单独跟太后宫里的人接触。”
林晓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头:“是,奴才记住了。”——太后果然没放过张信!看来谢恩大典上,肯定要出事。
萧景渊没再多说,转身往御书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张信的茶叶,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他的心意。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谢恩大典那天,帮他多留意点,也算还了人情。”
林晓看着皇上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布包,心里又松又紧——松的是皇上没追问他“心声”的来历,紧的是太后的动作,还有自己藏不住的秘密。他走到湖边,蹲下身,把布包放在石头上,看着湖里的涟漪,心里满是不安:谢恩大典上,太后会对张信做什么?自己的秘密,还能藏多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晓以为是小太监,没回头,首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阴冷:“林公公倒是好兴致,在这儿看风景。”
林晓猛地回头,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手里拿着个食盒,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奇怪的笑:“太后娘娘说,新科进士谢恩,是大炎的喜事,让奴婢给林公公送点点心,预祝谢恩大典顺利。”
食盒递到面前,里面的点心看起来精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林晓没敢接,心里警铃大作——太后怎么突然给她送点心?是示好,还是试探?或者……这点心有问题?
掌事宫女见他不接,笑容更冷了:“林公公是嫌太后娘娘的点心不好?还是……心里有鬼,不敢接?”
林晓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张信送的茶叶包,看着面前的食盒,心里满是犹豫。接,怕点心有问题;不接,就是抗旨,得罪太后。他看着掌事宫女阴狠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谢恩大典还没到,太后就己经开始动手了,而这盒点心,不过是个开始。
湖面的风刮过来,带着点凉意,林晓攥着茶叶包的手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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