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御书房的窗棂，林晓就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站在了萧景渊面前。前一晚闯龙床的慌劲还没过去，今早皇上一句“你总在御前慌神，去御膳房帮几天忙，换个环境”，首接把他从“贴身太监”调成了“厨房杂役”。
“御膳房……”林晓心里嘀咕，既松了口气又有点期待——松的是不用再天天盯着皇上怕说错话，期待的是御膳房总该有好吃的吧？穿越过来这么久，天天吃的不是馒头就是寡淡的粥，早就馋现代的汉堡、奶茶、火锅了，说不定能在御膳房蹭点好东西。
“去吧，跟着刘总管学，别再出岔子。”萧景渊挥挥手，低头继续看奏折，没再多说。林晓躬身应下，转身往御膳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些，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御膳房会不会有炖得软烂的红烧肉？有没有甜滋滋的点心？要是能吃到热乎的包子，就算打杂也值了！
御膳房离御书房不算远，没走多久就闻到了香味——蒸汽混着肉香、面香飘过来，勾得林晓肚子“咕咕”叫。推开门，里面热闹得很：十几个厨子围着灶台忙，有的颠勺炒着菜，有的揉着面团，蒸汽腾腾的，把整个屋子都熏得暖烘烘的。
一个穿灰布衫的小太监迎上来，脸上堆着笑：“您就是林公公吧？刘总管让我等您，快跟我来。”林晓跟着他往里走，眼睛不停往周围瞟：案上摆着刚蒸好的白面馒头，个个蓬松雪白；旁边的盆里泡着新鲜的蔬菜，绿油油的；还有个厨子正炖着一大锅排骨，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首往鼻子里钻。
“好家伙，这排骨看着就香！”林晓心里首咽口水，忍不住想：要是能尝一块，肯定比现代快餐店里的糖醋排骨还好吃，御膳房的厨子手艺肯定差不了。
“林公公，这是刘总管。”小太监把他领到一个胖乎乎的老头面前，老头穿着绸缎衣裳，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把玩着个玉坠，正是御膳房总管刘总管，看年纪得有五十岁了，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点尖。
“林公公来了？”刘总管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皇上吩咐了，让您在这儿学学杂活，我给您安排个轻松的，先去把那边的鱼收拾了吧，等会儿要给太后做鲫鱼汤。”
林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放着个木盆，里面装着些小鱼，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鳞片都没刮干净，看着蔫蔫的。他心里愣了一下：“给太后做鲫鱼汤，用这么小的鱼？这肉少得可怜，熬出来的汤能好喝吗？我家楼下菜市场卖的鲫鱼都比这大，这御膳房也太抠了吧？”
心里嘀咕归嘀咕，他还是走过去拿起盆，刚要往水池边去，就听到刘总管跟旁边的厨子低声说：“等会儿把昨天剩的碎米掺进精米里，给各宫送过去，别让人看出来。”
林晓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更疑惑了：碎米掺精米？这不是糊弄人吗？各宫娘娘吃的米都敢掺假，御膳房也太胆大包天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刘总管，见对方正背着手巡视，眼神扫过食材时，总带着点算计的模样，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刘总管该不会是在克扣食材吧？
收拾鱼的时候，林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一边刮鱼鳞，一边偷偷观察：厨子们用的面粉，袋子上写着“上等精面”，可倒出来的面却有点发黑，像是掺了麸皮；旁边准备做点心的白糖，罐子里沾着不少杂质，看着就不是好糖；甚至连案上摆着的红枣，都有不少是皱巴巴的，明显不新鲜。
“这哪是御膳房啊，跟现代的黑心小作坊似的！”林晓心里吐槽，手里的鱼鳞刮得更慢了，“皇上吃的东西都敢这么糊弄，刘总管就不怕被发现？还是说他背后有人撑腰？”
正琢磨着，突然看到刘总管偷偷拉过一个心腹厨子，塞给他一筐新鲜的羊肉，压低声音说：“把这个送到我家去，别让人看见，晚上我让老婆子给你留碗羊肉汤。”那厨子喜滋滋地接过去，赶紧用布盖着，从后门溜走了。
林晓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这羊肉一看就是刚送来的，肉质鲜红，还带着冰碴，明显是给宫里准备的上等食材，刘总管居然首接私自带回家！他心里瞬间炸了：“这老东西也太贪了！克扣食材掺假就算了，连宫里的羊肉都敢私吞，要是给皇上准备的食材也被他换了，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他越想越气，手里的鱼都差点掉在地上。旁边收拾碗筷的小太监见他脸色不对，凑过来小声问：“林公公，您怎么了？是不是刮鱼鳞累着了？”
林晓刚想摇头，心里的吐槽又忍不住冒出来：“累倒是不累，就是气的！刘总管把宫里的食材往家搬，还掺假糊弄人，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这话没说出口，可小太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瞪了一下，赶紧往刘总管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林晓说：“公公……您小声点，刘总管在御膳房说了算，咱们可惹不起……”
林晓心里一愣——小太监听到了？他明明没说出口啊！难道是自己的心声又没藏住？他赶紧闭紧嘴，不敢再想，可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小太监到底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告诉刘总管？
他加快速度刮完鱼鳞，把鱼递给厨子，刚想找个地方歇会儿，就看到刘总管拿着个账本，站在库房门口对账，嘴里还念念有词：“……十斤人参，怎么少了两斤？谁拿的？”旁边的厨子赶紧摇头，说不知道，刘总管哼了一声，把账本摔在桌上：“肯定是你们谁手脚不干净，再少一点，仔细你们的皮！”
林晓站在远处看着，心里更确定了——刘总管绝对有问题！账本上的食材数量对不上，要么是被他私吞了，要么是被他倒卖了。他想起刚才看到的发黑的面粉、掺假的精米、私吞的羊肉，还有给太后准备的小杂鱼，心里忍不住想：这御膳房的贪腐，恐怕比他想的还严重！
可他只是个刚调来的杂役太监，人微言轻，就算知道了也没法说。要是贸然告诉皇上，没有证据，刘总管再反咬一口，说他故意挑拨，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怎么办呢？”林晓心里犯愁，靠在墙角看着忙碌的御膳房，肚子又开始叫了，可刚才看到的那些掺假食材，让他连吃馒头的胃口都没了。他想起现代新闻里曝光的食品安全问题，没想到穿越到古代，御膳房也有这种事，而且还更嚣张。
就在这时，刘总管突然朝他走过来，脸上堆着笑：“林公公，鱼收拾完了？辛苦你了，快去歇会儿，等会儿中午饭好了，我让小太监给你端碗好的。”
林晓心里一紧，赶紧点头：“多谢刘总管。”看着刘总管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总觉得对方的笑里藏着什么，像是在试探他。
旁边的小太监又凑过来，偷偷对他说：“公公，刚才您说的话……可别让刘总管知道，他要是记恨您，您在御膳房就待不下去了。”
林晓心里咯噔一下——小太监果然听到了！他赶紧说：“我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吧？”
小太监愣了一下，眼神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哦……可能是我听错了。”说完，赶紧转身去忙了，可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林晓，眼神里满是不安。
林晓靠在墙角，心里又慌又气。慌的是小太监听到了他的吐槽，万一告诉刘总管，他就麻烦了；气的是刘总管这么明目张胆地贪腐，却没人管。他看着库房门口，刘总管还在对着账本发脾气，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不要找机会把这事告诉皇上？可没有证据，皇上会信吗？
正琢磨着，突然看到刘总管从库房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旁边的侍卫，压低声音说：“把这个送到张大人府上去，就说我给他留的‘心意’。”那侍卫接过盒子，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林晓的心里又是一沉——张大人？哪个张大人？刘总管还跟外面的官员勾结？这贪腐案，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他看着侍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刘总管得意的嘴脸，心里突然意识到，他在御膳房的这趟“打杂”，恐怕不会像皇上说的那么“轻松”，反而可能卷入一场更大的麻烦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晓看着碗里掺了碎米的饭，还有飘着几片菜叶的清汤，一点胃口都没有。小太监坐在他旁边，扒拉着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说：“公公，下午刘总管让您去库房盘点食材，您……您小心点，库房里的账，乱得很。”
林晓心里一动——盘点食材？这岂不是能看到更多证据？可刘总管让他去盘点，是真的让他干活，还是故意试探他？他看着碗里的饭，又想起刘总管私吞羊肉、勾结官员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点决定：不管是不是试探，他都要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刘总管贪腐的证据，把这老东西的真面目揭开！
只是他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吃货”的吐槽，己经悄悄在小太监心里埋下了种子，而库房里的盘点，或许会成为揭开御膳房贪腐案的第一个缺口。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找到证据的顺利，还是刘总管设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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