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的脚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孙太医那声“探讨探讨”，在他听来跟“定罪”没两样——他连甘草和黄芪都分不清，哪懂什么病情探讨？要是露了馅，不仅“编外神医”没得当，说不定还得被按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林公公快请坐！”孙太医热情地拉过一把椅子，还亲手给林晓倒了杯热茶，眼神里的热切快溢出来了，“刚才您说‘喝热水’能治风寒，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只是臣还有个疑问，陛下这风寒是‘外感寒邪’还是‘内有郁热’？要是用热水，该配点什么辅材才好？”
林晓捧着茶杯，手都在抖，热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传来，却没让他觉得暖和。他心里疯狂尖叫：“什么外感内感？我只知道感冒了喝热水！辅材是什么？加红糖还是加姜片？我妈以前就给我煮红糖姜茶，算不算辅材？可我不敢说啊！万一说错了怎么办？”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神还往皇上的方向瞟——皇上还靠在软榻上咳嗽，脸色依旧苍白，要是再耽误下去，真要拖成肺炎了。
孙太医却以为他是“高人惜字如金”，赶紧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林公公是不是觉得，陛下这风寒看似是外邪，实则是‘体虚易感’？所以才不主张用猛药，只靠热水温养？”
林晓心里一愣——还能这么解读？他只是想喝热水而己！可看着孙太医期待的眼神，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孙太医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臣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用‘麻黄汤’，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才觉得是臣孟浪了！陛下龙体贵重，哪能用麻黄这种峻猛之药？还是您的‘温养法’稳妥！”
周围整理药材的小太监和几个年轻太医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探头来看。有人小声嘀咕：“孙太医怎么跟个杂役太监探讨病情啊？”还有人说：“说不定这位林公公是隐于宫中的高人，孙太医这是遇到知音了！”
这些话飘进林晓耳朵里，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赶紧站起身，想找个借口溜：“孙太医，药材还没分完，我先去干活了，您跟陛下探讨就好……”
“哎，不急不急！”孙太医一把拉住他，死活不让走，“药材让小太监分就行，您再跟臣说说，这‘温养法’具体该怎么操作？比如热水该喝多少？一天喝几次？要不要配合静养？”
林晓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真的只会喝热水啊！喝多少？渴了就喝！一天几次？想喝就喝！静养？不熬夜就行！这些话能跟皇上说吗？说了不得被当成疯子？”
他急得额头都冒了汗，眼神乱瞟，突然看到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医书，上面画着草药图谱，旁边还有批注。他灵机一动，指着医书说：“孙太医，您看这医书上写的……是不是跟您刚才说的‘体虚易感’对应？”
其实他根本没看懂医书上写的是什么，只是想转移话题。可孙太医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居然真的皱起了眉头，仔细琢磨起来：“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这‘黄芪’能补气，陛虚，用热水送服黄芪水，不就是‘温养补气’吗？您这是在指点臣用‘药食同源’啊！高！实在是高！”
林晓：“……”他只是随便指了一下而己！
这时，皇上突然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比之前更厉害，甚至还咳出了点痰。孙太医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再跟林晓探讨，赶紧回到软榻旁，重新给皇上把脉，手指都在发颤：“陛下，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胸闷气短？”
皇上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还好，就是喉咙痒，想咳嗽。”
孙太医急得满头大汗，转头看向林晓，眼神里满是求助：“林公公，您看这情况……该怎么办？作者“尘寂之君”推荐阅读《穿越：全朝偷听我心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要不要按您说的‘温养法’，先给陛下喝点热水？”
林晓心里也慌了——皇上都咳成这样了，只喝热水有用吗？可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先……先喝点热水试试吧，说不定能缓解喉咙痒。”
孙太医像是得了圣旨，赶紧让人倒了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递给皇上。皇上喝了几口，果然咳嗽减轻了些，喉咙也不那么痒了。
孙太医松了口气，看向林晓的眼神更崇拜了：“您这法子真管用！臣这就开方，就按您说的‘温饮热汤’，再加点温和的补气药材，保证不会伤了陛下龙体！”
他拿起笔，在药方上快速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温饮热汤，每日三服，辅以黄芪、甘草煮水，忌生冷、忌劳累……”写完后，还特意拿给林晓看，“林公公您看，这方子行不行？有没有要补充的？”
林晓凑过去，看着药方上的字，只认识“黄芪”“甘草”，其他的都看不懂。他只能胡乱点头：“行……挺好的，孙太医您专业，听您的就行。”
孙太医笑得眼睛都眯了：“还是您指点得好！要是没有您，臣说不定真就用了猛药，那可就糟了！”他把药方交给小太监，叮嘱道：“赶紧送去御膳房，让他们按方子煮，一定要用温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
小太监领命跑了出去，孙太医又拉着林晓，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从风寒的辨证论治，到“温养法”的妙处，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医理都跟林晓探讨一遍。林晓站在旁边，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只惦记着御膳房的冰糖雪梨，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溜出去。
就在这时，太医院院判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看到孙太医跟林晓凑在一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孙太医，陛下怎么样了？我听说您找了个杂役太监探讨病情，这是怎么回事？”
孙太医赶紧上前，把林晓推到院判面前，兴奋地说：“院判您可来了！这位林公公是民间隐世的神医，刚才就是他指点臣用‘温养法’，陛下喝了热水就好多了！您快跟他聊聊，说不定能学到不少真本事！”
院判愣住了，上下打量着林晓——眼前的小太监穿着普通的太监服，脸上还带着点慌乱，怎么看都不像是神医。可孙太医向来稳重，不会乱说，他又有点疑惑：“这位公公……真懂医术？”
林晓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院判是太医院的头头，医术肯定比孙太医高明，要是被他追问，自己肯定露馅！他赶紧摆手：“院判您误会了，我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不懂，刚才都是孙太医抬举我……”
“林公公您太谦虚了！”孙太医打断他，“刚才您说的‘喝热水治风寒’，还有‘药食同源’，都是实打实的好法子，怎么能说不懂呢？”
院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走到林晓面前，语气温和地问：“林公公要是不介意，可否跟本院判聊聊‘温养法’？本院判最近也在研究‘非药物疗法’，想听听您的见解。”
林晓站在原地，手脚都僵了。孙太医的误解还没解开，又来个院判要探讨“温养法”，他这点“喝热水”的知识，根本不够用啊！他看着院判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孙太医兴奋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要是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会不会被当成“欺瞒太医”的骗子，首接押进诏狱？
窗外的风又刮了起来，吹得医书哗啦啦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林晓咽了口唾沫，心里疯狂盘算：“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瞎编一个？就说‘温养法’的关键是‘心情愉快’，让皇上多听笑话？可皇上要是不爱听怎么办？或者说‘多吃清淡的’，御膳房本来就做清淡的，应该没问题？”
可没等他想好，院判又开口了：“林公公？怎么不说话？是本院判问得太唐突了吗？”
林晓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这个连感冒都只会喝热水的“吃货太监”，今天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恐怕真的要在太医院栽大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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