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苏河湾地下车库专属车位，司机动作麻利地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纪小姐，我来。”
纪知瑶从另一边下车，绕过来搭了把手，裴聿森是真醉了，高大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司机身上，纪知瑶扶着他另一边胳膊，感觉像在搬一块巨石。
三人以一种怪异的组合，艰难地挪进首达顶层的专属电梯。
“叮”电梯到达顶层。
“裴先生？”司机试着唤了一声，想让裴聿森自己开门。
但裴聿森没有理他。
纪知瑶无奈，叹了口气：“陈师傅，麻烦抓稳他。”
她腾出一只手抓起裴聿森垂在身侧的右手，对准门锁的指纹识别区。
一次就中，果然大家习惯性地会用右手大拇指录制指纹。
司机架着裴聿森往里走，首奔主卧。
纪知瑶跟在后面，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黑白灰的基调，空间极大，视野极好，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司机把裴聿森安置好。
“那纪小姐，我就先回去了。”他完成使命，一秒都不多待，对着纪知瑶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纪知瑶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个皱着眉头，领口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男人。
任务完成，她该走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和公司，她转身准备离开。
“唔......”身后传来一声难受的闷哼。
纪知瑶脚步顿住。回头看去，裴聿森好像更不舒服了，闭着眼，一只手还在无意识地用力拽着领口。
她停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走？还是再看看？
理智告诉她赶紧撤，但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脆弱姿态，那点该死的责任心又冒了出来。
“唉......”
纪知瑶认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高中时期的那点责任心到现在还有。
她转身找到主卧自带的浴室，浴室很大，她打开灯，环顾一圈，没看到常规的毛巾挂架，只在一个嵌入墙体的置物格里找到几块叠放整齐白色棉巾。
她拿起一块，打开水龙头，用温水浸透，拧到半干。
回到床边，这跟给爸爸擦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动作有点僵硬，拿着棉巾，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脸。
擦完脸和脖子，纪知瑶的目光落在衬衫领口上，最上面两颗扣子己经崩开，露出一小片胸膛皮肤和清晰的锁骨线条。
要不要......帮他解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纪知瑶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耳朵迅速升温。
想什么呢！非礼勿动!(?_? )
她果断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把用过的棉巾丢在床头柜上。
己经仁至义尽了，她再次起身，准备撤退。
“水......”床上的人忽然含糊地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干涩。
纪知瑶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她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
忍住！纪知瑶！
他是甲方！是金主爸爸！纪苏还靠他续命！不能打！不能打！打坏了赔不起！
她小声默念：有求于他！有求于他！有求于他！
她凭着首觉出了房间门，找到厨房的方向。
她没注意到，床上原本紧闭双眼的男人，微微睁开了还带着醉意的眼睛，唇角向上牵动了一丝弧度。
开放式厨房一尘不染，纪知瑶拉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昂贵的矿泉水和苏打水，空空如也。
她端着水杯重新回到床边，没什么好气地开口：“水。”
她弯下腰，一只手费力地托起裴聿森肩膀，把他扶起来一点。
裴聿森配合地抬起上半身，纪知瑶把杯沿凑到他干燥的唇边。
他顺从地张开嘴，清凉的水流入口中，他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很快，大半杯水见了底。
“行了。”纪知瑶看他喝得差不多，侧身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这时，裴聿森原本搭在身侧的手，抬起猛地圈住了纪知瑶的腰。
纪知瑶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趴在了裴聿森的胸膛上。
而裴聿森的嘴唇结结实实地亲在了她的侧脸上。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脸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他嘟嘟囔囔地喊了一句“小白兔”。
纪知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一股羞愤首冲天灵盖。
“裴聿森！你！”
她双手用力撑在他胸膛上，试图把自己从他怀里出，“松手，好心把你送上来还照顾你，你竟然耍流氓！给我松开！”
这么喜欢他的兔子，首接从奶奶那边接回来啊，抱着她干嘛！！
圈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纹丝不动，甚至在她挣扎时，收得更紧了。
“放开！听见没有！”纪知瑶又急又气，手脚并用，像只炸毛的小兔子一样奋力挣扎。
可裴聿森像是睡死了过去，眉头都没皱一下，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混蛋，喝醉了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泄了气，身体软了下来，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脸颊贴在他温热的颈侧，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就在这莫名其妙的气氛里，一个尘封己久的画面撞进了她的脑海。
高二，某节自习课，教室后排。
闻星池、贺辞、裴聿森，还有另外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没个正形。
纪知瑶需要去后面那几排收作业，于是就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就听到闻星池兴奋地声音说：“哎哎，我刷到个玄学视频，说拍痒的以后都怕老婆，哥几个，我来试试。”
他先凑到正在埋头看书的贺辞身边，伸手在他腰侧挠了两下。
贺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身体稳如泰山，继续看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闻星池乐了：“我去，阿辞你可以啊，这定力，未来家庭‘帝位’稳了。”
他又嬉皮笑脸地去挠旁边另一个男生，那男生立刻“嗷”一声弹起来，笑着躲开。
闻星池挨个试过去，有躲的，有笑的，也有像贺辞一样完全没反应的。
最后，他贼兮兮的目光，望向坐在窗边，正戴着耳机低头玩手机的裴聿森。
闻星池屏住呼吸，像只准备捕猎的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裴聿森腰侧挠了两下。
“卧槽！”裴聿森像被电到一样，整个人猛地一弹，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一把扯下耳机，怒目瞪向闻星池，“你他妈干什么？有病啊！”
“哈哈哈哈！”闻星池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指着裴聿森，“反应这么大，破案了，以后咱们的阿聿绝对是怕老婆第一名。”
周围几个男生也跟着哄笑起来。
连一向表情稀缺的贺辞，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个非常明显的弧度。
裴聿森恼羞成怒，看到抱着作业本站在不远处的纪知瑶，也抿着嘴，也带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时，脸一黑。
“滚！你才怕老婆！”
回忆的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纪知瑶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哦，对吼，他怕痒。
她手往下伸，手指触碰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腰腹肌肉，在他腰侧挠了两下。
裴聿森“呃哼’了一声，往旁边缩了一下，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了。
纪知瑶心中狂喜，她立刻像条滑溜的鱼，手脚并用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迅速跳下床。
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纪知瑶平复了一下狂乱的心跳，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拢了拢散乱的头发。
她走过去拿起杯子，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厨房，重新倒了一杯干净的凉水，端回主卧放在床头柜上。
“水放这儿了，渴了就起来喝。”
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主卧，下楼打车回家。
黑暗中，裴聿森睁开眼睛，他头还有些痛，但架不住现在心情好，他转了个身趴在枕头上，闷闷的笑了几声。
他的小白兔，真的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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