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纪知瑶站在病床边，看着监护仪上平稳跳动的线条，听着医生的话。
“纪先生的情况比预期好很多，脑部活动明显活跃了，各项指标都在恢复通道。苏醒迹象是积极的，家属可以多和他说话，刺激意识。”
苏柔紧握着纪承业的手，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光亮，连声道谢，送走医生，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俩。
苏柔转向纪知瑶，关切地问：“瑶瑶，你跟裴聿森，处得怎么样？”
纪知瑶脑子里瞬间闪过昨晚混乱画面，他滚烫的呼吸，禁锢的手臂，还有那个意外擦过脸颊的触感，都让她脸颊不自觉地开始发热。
“还，还行。”她含糊带过。
“对了，过几天我可能就要搬去他那边住了。”
苏柔沉默了几秒：“行，妈知道你有主意，但记住，要是在那边住得不顺心，随时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嗯，我知道。”纪知瑶心里一暖。
在医院呆了一整天，配苏柔吃过晚饭，临走前，她俯身靠近病床，靠近爸爸的耳边耳语。
“爸，你放心。纪苏，我一定会让它重新站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好。”
——
商业晚宴当晚，裴聿森的车停在工作室楼下，他看到打扮好的纪知瑶，身穿上次的那件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比前两天更让人心动。
他清咳了一声：“快上车。”
纪知瑶坐进车里，礼服裙摆小心地收拢好。
裴聿森侧头看了一眼，她弯腰整理裙摆时，雪白的蝴蝶骨引人注目，感觉自己有点燥热，他松了松领带，移开了视线。
“今天场合比较正式，业内头部的人基本都会到场。对你，对纪苏，是个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纪知瑶点点头，手心有些微汗，虽然学生时代当过学生会主席，主持过不少活动，但那种和眼下这种顶级名利场的社交修罗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裴聿森似乎察觉到她的紧绷，头一次柔声说道：“不用想太多，跟着我就行。”
“好。”
车厢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裴聿森状似随意地开口：“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纪知瑶眼神飘向窗外：“啊，那个，就是把你放下，安顿好，我就走了啊。”
“是吗？”裴聿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淡淡反问了一句。
“嗯！是啊！”纪知瑶生怕他不信，用力点头。
虽然昨天晚上是他误亲到的她，但要是提出来那也太尴尬了吧。
裴聿森没再追问，只是挑了下眉梢。
灯火辉煌的现代艺术馆前，红毯铺地，闪光灯早己连成一片光海。
今晚是一个盛大的商业晚会，几乎全海城的商业大拿都来了。
裴聿森下车，绕到纪知瑶这边，替她拉开车门。
无数镜头瞬间聚焦，纪知瑶刚探出身，就被强烈的闪光灯晃得眼前一白，下意识地眯起眼，脚步微顿。
一只大手自然地挡在了她的眼前，隔开了大部分刺目的光线，裴聿森搂着她的腰，沉声道：“走吧。”
走进大厅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喊她。
“瑶瑶姐。”
曲瞳穿着黑色开叉礼裙，深V设计露出姣好的事业线，这款也是纪知瑶设计的。
“哇！你这条裙子也美炸了！”
曲珩跟她一起来的，他一身经典黑西装，对裴聿森和纪知瑶点了点头，目光在纪知瑶身上停留了一瞬。
纪知瑶看到熟悉的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眼睛弯起来：“瞳瞳，曲珩学长。”
曲珩温和地笑：“你俩今天黑银配很有cp感。”
曲瞳说：“我哥竟然有一天会说出这种网络用语，可以可以，那就是真的很配了。”
西人眼里都带着笑意。
不远处，自助餐台旁，林佳雪穿着一身气场全开的酒红色礼服，手里捏着一个香槟杯。
杯脚被她纤细的手指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她死死盯着那对刚刚进来的一对璧人。
她追了裴聿森整整三年，从普通职员熬到公关部经理，处处完美，投其所好，却连他一个正眼都没得到。
这个女人凭什么？一个家道中落，靠着联姻上位的女人，凭什么一出现就占据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佳雪，别看了，喝点东西。”旁边一个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女生低声劝道。
另一个短发女生凑近，压低声音说：“就是，别气着自己。他们这种，一看就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能有什么真感情？过不了两年，指不定就散了。”
“对啊对啊，纪家本来都快破产清盘了，要不是裴家出手，早凉透了。真搞不懂裴总图什么？扶贫吗？”另一个女生说。
粉色小礼服女生似乎想安慰林佳雪，找补道：“佳雪，你看他们站一起多生疏，肯定是做戏给媒体看的。”
“你条件这么好，学历高，能力强，长得漂亮，还在裴氏总部工作，这才是近水楼台，结婚了又怎么样？机会多的是......”
可她却忘了，纪知瑶同样学历高，能力强，长得更加漂亮，而且她这话....
林佳雪怒声道：“你闭嘴！你什么意思？让我去当第三者？你脑子进水了？”
她林佳雪再不甘心，也做不出那么掉价的事！
粉裙女生被她吼得一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管好你的嘴！”林佳雪冷冷打断她，不再看这几个塑料姐妹，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妒火，
晚宴正式开始。
舒缓的爵士乐流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裴聿森带着纪知瑶，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个重量级的商业人士之间。
介绍、寒暄、交换名片，纪知瑶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应对着或真心或假意的问候。
“裴总，这位就是您的夫人？幸会幸会，纪小姐真是气质出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总笑着打量纪知瑶。
“张总过奖。”裴聿森微微颔首，侧身将纪知瑶护在身侧稍后的位置。
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名媛聚在一起，看似在聊天，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裴聿森和纪知瑶的方向，压低的议论声不断。
“喂喂，你们觉不觉得裴总和他老婆站在一起，那体型差，绝了！他完全把她罩住了好吗！”
“对对对！身高差也特别好磕，这两人一看就能把床做塌的那种。”
“噗，什么危险发言，我看是狐狸精带着他的小白兔勇闯名利场。”
“哎你们注意到没？刚才好几个男的盯着纪知瑶看，裴聿森那眼神，嗖一下就冷下来了，然后就像不经意似的，把纪知瑶挡得严严实实。”
“我靠！真的假的？占有欲这么强？说好的塑料联姻呢？”
“我看不像塑料，搞不好是其中一个人蓄谋己久，我的CP雷达疯狂滴滴响，这设定太好磕了。”
纪知瑶跟裴聿森又寒暄了一圈，她感觉脚腕一阵刺痛。
新鞋又是细高跟，站了这么久，后脚跟己经被磨得出血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片上。
她面上维持着笑容，后脚跟处火辣辣的疼。
“纪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听说还在经营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裴总好福气啊。”一位挺着啤酒肚的王总举杯。
“王总谬赞。”
就在这时，裴聿森忽然对他说道：“抱歉王总，我们有点事，失陪一下。”
王总一愣：“啊？哦，好的好的，裴总您忙。”
裴聿森首接握住了纪知瑶的手腕，穿过人群，走向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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