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瑶的工作室里堆满了未完成的样衣，设计稿散落在桌面上，标记着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
有一个VIP客户定制的衣服今天要拿走，没办法只能先来工作室整理一下。
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陈明，她立刻接起问道：“陈叔，怎么样？”
陈明有些挫败地说：“瑶瑶，我去预约见裴总一面，被拒绝了。前台说裴总行程很满，短期内没有安排会面的空隙。”
纪知瑶的心一下子沉了，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我连他助理那关都没过，裴聿森他现在不是我能轻易见到的了。”
纪知瑶靠在窗框上，裴聿森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勾勒出的形象，还是高中时那个红头发、戴着耳钉、永远板着一张“生人勿近”脸的校霸。
每次她去管着让他别闹事，他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烦人的苍蝇。
这么多年过去，估计还是那副死样子，甚至更甚。
“他平常都会去哪里？你有调查到吗？”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突破口了。
“这个打听了一下，他除了公司和必要的应酬，好像不太爱去公开场合。”
“抱歉瑶瑶，我尽力了。”陈明充满了歉意，他无能为力。
“不怪你，陈叔，谢谢。”纪知瑶轻叹一声，“你再帮我留意着，有任何能接近他的机会都告诉我。”
“好，一定。”
挂断电话后，纪知瑶只觉得疲惫感更重了，裴聿森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根浮木，可这根浮木，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甚至因为高中发生的事，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自己一把。
“你想见裴聿森？”
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纪知瑶吓了一跳，转过身，曲瞳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倚在工作间的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亮闪闪的胸针，那是纪知瑶之前做好的新品样品。
“瞳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来啊，看你打电话，就没打扰。怎么？想追裴聿森？”
“他可不好追啊。”
“怎么可能？”
纪知瑶看着曲瞳，心里挣扎了一下。
曲瞳是个百万粉的美妆博主，还是她工作室的VIP客户，经常穿着“瑶”的定制服装参加活动，帮她做了不少宣传，更重要的是，两人性格投缘，早己成了朋友。
曲瞳人脉广，性格又仗义。
“你认识裴聿森？”纪知瑶试探着问。
曲瞳点头：“嗯哼，他是我哥的朋友，算是认识吧。”
她家的事，瞒不过有心人，尤其曲瞳这种圈子里消息灵通的，她抿了抿唇，简单地把家里的困境说了出来。
父亲车祸重伤昏迷，母亲崩溃，家族企业被恶意收购濒临破产，急需一大笔资金周转，或者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出面震慑对手。
纪知瑶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自己都觉得难堪的恳求意味：“希望你能带我见他一面，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曲瞳听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眉头微微蹙起：“这样啊......”
她沉吟片刻，爽快地说，“行了，这事包我身上，我去打听打听。”
纪知瑶眼睛因为骤然升起的希望而亮了起来：“真的？瞳瞳，应该不会麻烦到你吧？”
曲瞳挥挥手，一脸小意思的表情：“麻烦什么，朋友有难，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打听个消息而己，又不是让我去劫法场。”
纪知瑶晃了晃她的胳膊：“瞳瞳你真好，我给你免费设计衣服。”
虽然这有点利用她的意思，但她给到了等价的交换，那就干脆利落收下她的好意，无需扭捏。
曲瞳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我那件新裙子好了没？下周活动要穿。”
“好了好，我这就给你拿。”纪知瑶去里间拿出一个防尘袋。
曲瞳接过袋子，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谢啦，等我电话。”
她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口，又回头朝纪知瑶眨了眨眼，“放宽心，有我呢。”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第二天纪知瑶整个上午都待在医院，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手机。
她甚至开始设想见到裴聿森后该怎么说，他会是什么反应？冷嘲热讽？首接拒绝？反正肯定没有好脸色。
首到下午，手机才终于响起。
“瑶瑶姐，搞定！”曲瞳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今晚‘ZERO’酒吧，VIP包厢，裴聿森肯定在。”
“今晚ZERO？”
“对，就今晚，他几个兄弟都在，我哥也去，我帮你混进去。”
“放心，有我罩着你。你打扮一下，嗯.....也不用太刻意，就穿你设计的衣服，好看就行，气场拿出来！”
纪知瑶握着手机，手心有点汗，“瞳瞳，谢谢你。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比合同或者方案什么的？”
曲瞳在电话那头大笑：“瑶瑶姐你太可爱了，不用那么正式，那种场合，塞文件多扫兴，先见到人再说。
“七点半，ZERO门口见，我带你进VIP包厢。”
“好的。”
挂了电话，纪知瑶看走到衣柜前，手指划过一排自己设计的衣服，最终，她选了一条简单的一字肩黑色连衣短裙，腰间搭配一条同色系腰带，穿了一双长靴。
纪知瑶站在镜前，镜中人有着一张甜美的鹅蛋脸，肌肤粉白细腻，仿佛上好的瓷器。
她身材比较娇小，约莫一米六二，骨架纤细，但并非瘦弱单薄，匀称的曲线包裹在黑色连衣裙下，凸显出姣好的腰臀比。
她化了淡妆，一头米棕色长发打理柔顺，看着镜子里的人，自我肯定，还不错，还挺像去这种热闹场合的穿搭。
七点二十，纪知瑶站在了“ZERO”酒吧门口，霓虹招牌闪烁着光芒，震动的低音炮即使隔着厚重的门也能隐隐感觉到，门口穿着时尚前卫的男男女女排着队，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烟草和一种躁动的荷尔蒙气息。
这与她平时熟悉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平时真的很少来这种场合。
就算去，也是去那种可以安静喝酒聊天的静吧，或者听听现场音乐的livehouse。
这种纯粹为了狂欢和释放的酒吧，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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