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门被推开，助理林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平板和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
裴聿森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指把玩着一枚金属打火机。
他刚从国外连续奔波一个月回来，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眉宇间带着倦怠。
窗外阳光强烈，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形成清晰的光影交界，黑色耳钉在光照下反射出亮点。
“裴总。”林锐开始一项项汇报工作进展和需要决策的事项。
裴氏集团是一家金融公司，在海城属于百年企业，名下涉及很多行业，如服装、娱乐、科技、房地产等等。
裴聿森听着，偶尔简短地“嗯”一声，或是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工作汇报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
林锐收起签好的文件，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裴总，兆基集团己经找了我们很多次，还是不见吗？”
裴聿森捏了眉心捏，冷淡地“嗯”了一声。
“还有昨天下午，纪苏时装的负责人陈明先生来过，希望能预约您的时间面谈，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裴聿森抬起眼，带着一丝不易捕捉到的探究：“纪苏时装？是我知道的那个？”
“是的，裴总。”林锐点头确认，“就是纪承业先生的公司。”
等了半个月，终于来找了。
裴聿森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林锐简明扼要地汇报：“纪苏时装近期内遭遇了严重的经营危机。主要合作方突然撤资，同时被兆基集团恶意狙击收购，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清算的风险。”
“你继续说。”
林锐点头继续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纪先生几天前遭遇严重车祸，目前仍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昏迷未醒。”
“现在纪家由纪先生的女儿在支撑局面，陈明是纪苏集团的总经理，他替纪小姐出面，非常急切地想见您。”
“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想得到裴氏集团的支持，可能是资金注入，或者借助您的名望震慑一下兆基集团。”
纪知瑶！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裴聿森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显得他眼底的晦暗更深了几分。
他沉默着，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行业竞争是正常的，谁强谁有理，世道就这样的话。
可他只是现在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大约十几秒，裴聿森终于动了动，身体重新靠回椅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知道了。”
他吸了一口烟，只说了三个字，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倾向性。
“那需要回复他们吗？或者安排时间？”林锐谨慎地询问。
裴聿森摆了下手：“不用，再等等，出去吧。”
“是，裴总。”林锐不再多言，拿着文件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裴聿森一个人，他维持着靠坐的姿势没动，烟味吸入喉咙但却无法压下心头那点翻涌上来的烦躁。
纪承业车祸重伤昏迷是他没有想到的。
纪知瑶独自在支撑纪苏服饰，想到这个，他以为早己沉寂无波的心湖里，还是激起了无法忽视的涟漪。
高中时她穿着校服裙，作为班长，板起一张小小的脸蛋，一本正经地提醒他“裴聿森同学，请不要在走廊上踢球，很危险”，被他凶巴巴地瞪一眼后，缩了一下肩膀，但还是固执又可爱地站在那里。
林锐出去后没多久，门被再次礼貌地叩响三声，随即推开。
公关部经理林佳雪走了进来，她是精心装扮过的，一身香槟色真丝衬衫，搭配同色系高腰包臀鱼尾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步履优雅走到办公桌前。
“裴总，打扰了，有几份下周财经专访的最终提纲和公关口径，需要您最后确认签字。”
“另外，关于下个月集团新品牌发布晚宴的媒体邀请名单，己经按您之前的意见调整完毕，也请您过目。”
她将文件夹放在裴聿森面前的桌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帅气的脸。
裴聿森没看她，伸手拿过文件夹，快速地翻阅了几下，他拿起笔，在两份文件上利落地签下名字。
“可以了。”
林佳雪拿起文件夹，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一些：“裴总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吧？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更要紧。”
“附近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粤菜馆，食材和汤品都很讲究，清淡滋补，很适合调节状态，如果您晚上没有安排......”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足够明显。
裴聿森终于掀了下眼皮，眼神带着不耐：“没空，出去。”
林佳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尽管她极力掩饰，但眼底深处还是飞快地掠过一丝难堪和失落。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重新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微微颔首：“好的裴总，那您忙，文件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
她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裴聿森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闻星池”，他没什么犹豫地划开接听，顺手按了免提。
“喂，裴大少爷。”闻星池还是那副活力过剩又带点不着调的样子，“睡醒了没？倒时差倒得魂魂还在太平洋飘着呢吧？”
裴聿森皱了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有事说事。”
闻星池在那边咂嘴：“啧，还是这么无趣，当然是好事！哥几个知道你回来了，老地方，今晚‘ZERO’酒吧，给你接风洗尘。”
“累，不去。”
闻星池立刻嚷嚷起来：“阿聿别啊，知道你累，出来喝一杯放松放松嘛。”
“曲珩那闷葫芦都来，你好意思不来？再说了，我们都多久没聚了。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奶奶，告诉她你回来了，还不告诉她并让她继续催婚。”
裴聿森嗤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婚主义。”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着你那白月光呢。”
“滚蛋，我哪有什么白月光。”
闻星池撇嘴：“你就扯吧，你不来那我就打电话给沈姨，说你回国了也不理兄弟们，让她老人家天天念叨你！”
听到闻星池搬出自己老妈，他不怕奶奶催婚，但最怕他老妈唠唠叨叨，裴聿森额角跳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烦躁和被林锐带来的消息搅动的心绪。
也许......换个环境也好。
“知道了，晚上就去，等着。”说完，不等闻星池再啰嗦，首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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