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管道深处传来不紧不慢的敲击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的下水道里显得格外瘆人。
老猫握紧了铁棍，挡在最前面，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老豹子。陈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管道一侧的阴影里，目光锐利。艾琳和林晚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吱吱尾巴上的光点调至最暗，进入了警戒模式。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时，前方拐角处，一个身影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同样脏兮兮工装服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有点胖，脸上蹭满了油污，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撬棍，刚才的“咚咚”声显然就是这东西敲击管壁发出的。
他看到严阵以待的老猫几人，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哟，老猫？还真是你这老家伙！我还以为听错了呢！”那男人声音洪亮，带着点市井的豪爽。
老猫明显松了口气，但手里的铁棍并没完全放下，他皱着眉：“铁砧？你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外号“铁砧”的男人嘿嘿一笑，用撬棍指了指上面：“这片儿地下管网，哪个犄角旮旯我不熟？我在上面检修线路，听到下面有动静，还有狗叫，就下来看看。没想到撞见你们在这儿……呃，野营？”他打量着几人狼狈的样子，调侃道。
“少废话。”老猫打断他，“碰上点麻烦，借你的路躲躲。”
铁砧了然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是为了那五百万的事儿？”他目光扫过陈序几人，尤其在吱吱身上停留了一瞬，“城里都传遍了，两女一男带个发光宠物，值老鼻子钱了。你们胆子可真肥。”
“少打听。”老猫不想多说，“我们要去胖子阿杰那儿，路好走吗？”
“放心，跟我走，保证让你们安安稳稳吃上热乎煎饼。”铁砧拍着胸脯，显得很有把握。
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下水道维修工，但对这片地下世界了如指掌。
有铁砧带路，接下来的行程顺利了许多。他带着他们在迷宫般的管道和维修通道里穿行，避开了所有可能被监控的主流通道。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城里的八卦，哪个区的老大又换人了，哪家店的酒掺水了，绝口不再提悬赏的事，显得很懂规矩。
几个小时后，他们从一个隐蔽的检修井爬了出来，重见天日的位置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胡同。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虽然混杂着城市的味道，但比下水道里清新了无数倍。
“前面路口右转，就是胖子阿杰的煎饼摊。”铁砧指了指方向，然后对老猫说，“我就送到这儿了，你们自己过去。老猫，保重。”
“谢了，铁砧，欠你一次。”老猫拍了拍他的肩膀。
铁砧摆摆手，又钻回了那个检修井，消失在地下。
几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他们按照指示走到路口，果然看到了一个生意很好的煎饼摊，一个胖乎乎、笑容可掬的中年老板正在忙碌地摊着煎饼，香气西溢。
“就是这儿？”艾琳看着那烟火气十足的摊位，还是觉得有点魔幻。
老猫没说话，带着他们绕到煎饼摊后面，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他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门后扫视了他们一遍，尤其是在陈序和吱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把门完全打开。
门后是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往二楼。开门的是个干瘦的年轻人，冲老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上去。
二楼是一个堆满各种老旧电器和零件的小作坊，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机油的味道。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手里正拿着电烙铁修理一块电路板的老人抬起头，看向他们。
他的目光越过老猫，首接落在陈序身上，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老猫带来的？就是你们拿到了‘镜廊’的访问码？”老人放下电烙铁，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陈序心中一动，对方竟然知道“镜廊”！
他迎着老人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我们拿到了一串识别码，关于‘备用通道’和‘生物信号验证’。”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很好。我是‘拾柴人’的‘老烟斗’。”
他拿起旁边一个布满灰尘的显示器，接上电源，屏幕闪烁了几下亮了起来。
“把那个识别码给我。让我们看看，这把钥匙，到底能打开哪一扇‘门’。”
真正的合作，似乎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而这个看似普通的修理铺，或许就是他们对抗庞然大物的第一个真正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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