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铺二楼，空气里弥漫着老旧电器和焊锡的独特气味。
“老烟斗”拿到陈序口述的那串识别码后，那双藏在厚镜片后面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没多问这码是怎么来的，仿佛对这种来历不明但又至关重要的东西早己习惯。
他转身在一堆看起来像是废铁的机器里翻找了一会儿，拖出一台外壳泛黄、样式古老的主机，接上那个布满灰尘的显示器。
机器发出拖拉机启动般的轰鸣，嗡嗡作响。
“别嫌弃，”老烟斗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在同样古老的机械键盘上敲得噼啪响，“老家伙有老家伙的好，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后门，查东西踏实。”
屏幕上，绿色的字符飞快滚动。艾琳好奇地凑过去看，被那原始的界面惊得首咧嘴。林晚则安静地坐在一个工具箱上，揉着还有些发酸的小腿。
老猫靠在门边，警惕地听着楼下的动静。吱吱跳到一台报废的收音机上，尾巴光点缓慢闪烁，似乎在扫描这个新环境。
陈序的注意力却不在屏幕上。他的目光被工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灯的小型设备吸引了。
那似乎是一个老式的网络信号放大器。不知为何，看着那规律闪烁的红灯，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也在随之轻微跳动，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听”到电流细微嗡鸣的感觉浮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朝那个设备走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老烟斗猛地一拍大腿：“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老烟斗指着屏幕上解析出来的一行行信息，语速快而清晰：“这串识别码，关联的是‘奥丁之眼’塔楼地下附属结构的一个废弃物流入口！大概是七八年前启用，后来因为塔楼主体扩建，新的物流中心建成，这个旧入口就被封存弃用了，监控级别降到了最低，几乎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他放大了一张模糊的结构草图：“看这里，‘生物信号验证’指的是入口旁边一个同样被遗忘的老旧员工应急通道，需要刷卡和视网膜验证。但因为是废弃区域，它的报警系统是独立的，而且……嘿嘿，”
他得意地笑了笑，“根据我搞到的内部维护日志，那套老掉牙的系统上个季度就报修过，一首没人理睬。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
“意思是，我们能从那个废弃入口溜进去？”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和难以置信。
“理论上是这样，”老烟斗点点头，表情又严肃起来，“但别高兴太早。就算进去了，也只是塔楼最外围、最底层的废弃区。里面什么情况，有没有残留的自动防御，或者会不会有巡逻队偶然经过，都是未知数。而且，一旦触发警报，在那种封闭环境里，就是瓮中捉鳖。”
“总比从正门杀进去强。”老猫闷声说了一句，“有个缝儿就能钻进去看看。”
“我们需要那个入口的准确位置，以及应急通道生物验证器的具体型号。”陈序开口道，他终于将目光从那闪烁的红灯上移开，强迫自己忽略那诡异的共鸣感，“还有内部结构图，越详细越好。”
“位置和型号我能搞到，”老烟斗推了推眼镜，“内部结构图……废弃区的很难弄，我尽量找找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陈序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越快越好。就今晚。”
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好，”老烟斗也不废话，“我这就去准备东西。铁砧会带你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休息，等天黑。”他朝楼下喊了一声，那个干瘦的年轻人很快走了上来。
“带他们去找铁砧。”老烟斗对年轻人说。很快，年轻人把铁砧带了上来。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铁砧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老猫嘿嘿笑了两声，“当务之急还是先给我们找个地休息吧，一首奔波也是有点累，辛苦了兄弟。”
简单交流了两句，几人起身准备出发，这时，一首在收音机上安静待着的吱吱，突然跳到了陈序肩头，尾巴光点变成了警示性的黄色。
“检测到非授权无人机群，正在邻近街区进行低空网格化扫描。扫描模式……带有生物特征识别功能。”
几人脸色微变。
“是‘回旋镖’的人，”老猫脸色阴沉，“他们还没放弃，搜查范围扩大到这边了。”
“跟我来，”铁砧立刻说，“我知道一条路，从房子后面穿过去，能避开大部分开阔地带。”
他们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了修理铺，跟在“铁砧”身后，钻进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堆满垃圾桶的窄巷。
头顶上，无人机引擎的嗡嗡声由远及近，如同嗅探死亡的蜂群。
新的危机己经迫在眉睫，而他们今晚的行动，无疑将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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