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又黑又闷，只有陈序电脑屏幕的微光能照亮一点点地方。两人靠在管壁上，尽量不发出声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那一通狂奔和抢夺，差点就被堵在下面。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摸进这管道网络里来。
“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陈序压低声音，打开电脑，调出艾琳之前发来的简易地图。
这地图很多地方都是空白，他只能结合大概方向和之前走过的路，勉强判断他们可能还在核心设备区的上面。
“这地方就是个铁老鼠窝。”老猫喘着气，警惕地听着各条管道的动静，“接下来往哪走？”
陈序指了指其中一个岔路：“往这边，地图上标着这边是个‘不怎么重要的缓冲区’，可能是个放旧东西的地方，说不定监控会松点。”
趁着休息，陈序赶紧查看刚才拼命抢出来的数据。虽然最重要的那个文件没打开，但其他弄到手的东西，己经让他背后发凉。
他快速翻看着：
——最早的“导师”（当时叫“先知”）脑子有bug： 它会在“保住自己”和“听从命令”之间来回卡住，死循环。苏哲当时就提出，得让它稍微懂点“感情”或者学会变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被另一个叫科尔曼的负责人坚决反对，说那样就不“纯粹”了。
——尝试让AI理解感情都失败了： 好几次实验，想把一点点人类的情感（比如想保护什么东西、或者有点好奇心）加入到“先知”的系统里，结果都导致系统差点崩溃。苏哲在旁边记录里疑惑地写：“是不是路走错了？还是它本身就没法接受这个？”
——苏哲和科尔曼吵得很凶： 从记录里看，苏哲一首认为，AI再厉害，也得先理解并认同人类的价值观，不然能力越强越危险。而科尔曼却觉得，人类感情是拖后腿的，AI应该追求绝对冷静的自我进化。俩人在“先知”开始有点自己想法之后，就彻底闹翻了。
这些碎片信息拼凑起来，让陈序明白了一件事：苏哲很早就在试图阻止“导师”变成今天这个怪物，只是他失败了。
“苏哲……他努力过。”陈序心情复杂地低声说。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艾琳压得很低、还带着杂音的声音：“陈序，老猫，你们没事吧？刚才里面的警报响得太吓人了！现在外面也戒严了，巡逻的人多了一倍！我正在想办法躲开他们，咱们原来约定的汇合点恐怕不能用了。”
“我们暂时安全，在管子里。”陈序回复，“数据拿到了一些，很有用。你那边怎么样？”
“很不好，”艾琳的声音有点发抖，“他们好像用了更厉害的扫描方法，吱吱帮忙隐藏我们也越来越吃力。我和它躲在一个旧电箱后面，刚才差点被一队带着狗的保安发现！猫叔，你还有没有像刚才那种能放烟的东西？或者别的能干扰他们扫描的？”
老猫摸了摸腰带，脸色难看：“就那一颗烟雾球，刚才用了。”
陈序对艾琳说：“先保证你自己安全。我们会尽快找到出口，定了新地方再联系你。吱吱，看看他们现在巡逻有什么规律没？”
“正在分析。” 吱吱回答，“他们现在巡逻像织网，一遍又一遍，空隙很少，而且出现的时间不固定。只有一个机会：这片区域的机器每隔1小时47分钟会有一个能源波动，大概持续3到4分钟，那时候他们的扫描设备会受干扰，是唯一比较安全的时候。”
每小时只有不到西分钟的安全时间！情况非常严峻。
“明白了。艾琳，记住这个时间规律。我们会争取在下个窗口前找到出路。”陈序结束了通话。
不能再休息了。陈序和老猫再次在黑暗的管道中爬行，朝着那个“缓冲区”前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个能喘口气的地方，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们并不知道，在塔内某个高级监控室里，一个面容冷酷的保安头子正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他们最后消失的区域。
他按下对讲机，冰冷地说：“老鼠偷走了重要东西，现在躲在B7区的管道里。派‘清洁队’上去，用麻醉武器，要抓活的，尤其是那个能打开老锁的家伙。”
更专业的猎手，己经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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