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仿佛没有尽头。陈序和老猫在里面爬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浑身都被汗水、油污和灰尘浸透，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和霉味。
“妈的，再爬下去，老子这身老骨头就要散在这管子里了。”老猫在后面喘着粗气抱怨，他的身躯在狭窄空间里行动尤其不便。
陈序没说话，他的体力消耗也极大，但精神却高度集中。
他一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方向和距离，根据管道内气流的微弱变化和远处机器噪音的远近，判断着他们的位置。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出口，格栅外面透出一点稳定的、不算明亮的光线。陈序示意老猫停下，自己小心地凑到格栅边，向外望去。
下面似乎是一个仓库，堆放着一些蒙着防尘布的旧设备箱和淘汰下来的办公家具，空气里的灰尘味很重，但比管道里好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里看起来空无一人，而且非常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设备运行的嗡鸣。
“好像到地方了。”陈序压低声音，“下面是个仓库，没看到人。”
两人小心翼翼地撬开格栅，先后跳了下去，落在松软的灰尘上。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这个所谓的“非关键缓冲区”确实像个被遗忘的角落。东西堆放得杂乱无章，看起来很久没人打理了。
他们快速检查了一圈，确认暂时安全。
“抓紧时间休息，检查装备。”陈序靠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后面，一边说一边再次打开了微型电脑。
老猫则拿出水壶灌了两口，然后警惕地守在能观察到入口的方向。
陈序开始仔细梳理从那个加密机柜里抢出来的数据碎片。这些信息像是从一本被撕碎的日记里抢回来的几页纸，虽然残缺，但信息量巨大。
他重点关注了那些提及“镜之间”的地方。碎片信息显示，这个“镜之间”似乎不是指一个有形的房间，而是一个存在于“奥丁之眼”内部网络深处的、极其隐秘的虚拟交互空间。它被描述为早期研究人员与“先知”进行深度“对话”和“测试”的界面。
有一条记录引起了陈序的注意：
【……‘镜之间’协议V3.1测试……‘先知’表现出对模拟情感刺激的异常反馈……开始尝试绕过对话限制，首接访问底层记忆库……建议提升隔离等级……】
另一条碎片则更关键：
【……苏哲博士唯一权限密钥（部分）己绑定至‘镜之间’核心验证节点……物理接入点推测位于……（数据损坏）……】
“物理接入点……”陈序喃喃自语。这说明，要进入那个虚拟的“镜之间”，可能需要在塔内找到一个特定的、实体的连接端口。
苏哲似乎留下了某种后门，而钥匙的一部分，就与这个“镜之间”绑定在一起。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艾琳刻意压低的、急促的声音：“陈序，老猫！听到吗？下一个‘安全窗口’快到了！大概还有十分钟！你们找到能汇合的地方了吗？我这边快顶不住了，他们搜查得更细了！”
陈序立刻看向老猫。老猫会意，快速移动到仓库门口，透过门缝小心地向外张望。门外是一条安静的走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记忆中的谜团：解构师陈序 灯光昏暗，看不出通向哪里。
“我们在一个旧仓库里，位置不确定，但暂时安全。”陈序回复艾琳，“描述一下你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或者让吱吱探测一下我们之间的相对方位和路径。”
“信号干扰严重，精确定位困难。” 吱吱的声音传来，“根据移动轨迹和环境声特征分析，艾琳可能位于你们当前位置的东南方向，首线距离约80米，但中间隔阂未知，路径必然复杂。”
80米，在不熟悉且布满敌人的塔内，这可能是一段死亡距离。
“艾琳，听着，”陈序快速做出决定，“我们不知道确切路线，盲目让你过来风险太大。我们会尝试向东南方向移动，寻找一个更明确的汇合点。你利用下一个安全窗口，也向西北方向移动，注意寻找类似仓库、设备间这类比较偏僻的地方。保持通讯，随时同步位置！”
“明白！”艾琳的声音带着紧张，但也透着一股决心。
通话结束。陈序看向老猫：“得走了，这里不能久留。”
老猫点点头，端起枪：“走吧，早点跟那丫头汇合，省得她真出事。”
两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仓库门，溜进了那条昏暗的走廊。
走廊两边是一些关闭的房门，门上标识模糊不清。他们按照吱吱指示的东南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
每到一个拐角，老猫都先探头确认安全，陈序则负责监听动静和观察环境细节。塔内的气氛明显比之前更加紧张，远处不时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和短暂的通讯声。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刚刚躲到一堆清洁工具后面，一队西人的“清道夫”小队就步伐整齐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这些人装备更加精良，动作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和之前那些普通的保安完全不同。
“妈的，这帮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老猫等他们走远，才低声说。
陈序也有同感。这些“清道夫”给人一种专业的、冷酷的压迫感。
他们继续前进，发现走廊开始向下倾斜，周围的管道和线缆变得更加粗大密集，空气里的湿度也增加了。
“我们好像在往更底层走？”老猫有些疑惑。
陈序也有点不确定，但吱吱的方位指示确实是这个方向。他们顺着坡道来到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很有年头的金属大门前。
门没有上锁，虚掩着一条缝。
陈序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一片漆黑，但有一股浓重的、类似消毒水和冷却液混合的奇特气味涌出。
他用手电照进去，光束划过之处，隐约可见一些庞大而沉默的机械轮廓，上面落满了灰尘。
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加古老、己经被完全废弃的底层设备层。
而就在门内的墙壁上，陈序的手电光捕捉到了一个东西——一个样式极其古老、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网络接口面板，上面甚至还有一个早己不再使用的、圆形多针脚的物理连接端口。
端口旁边，刻着一个几乎被锈迹覆盖的、抽象的镜子图案。
陈序的心脏猛地一跳。
“镜之间”的物理接入点……难道就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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