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设备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上百年，灰尘厚得能当毯子盖。
陈序和老猫站在那扇刻着镜子图案的古老接口前，感觉像是在考古现场发现了外星科技。
“这玩意儿……比我爷爷的收音机还老。”老猫用他那只机械手指敲了敲接口面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你确定这还能用？插上去不会首接冒烟吧？”
陈序没理会他的吐槽，仔细检查着接口。样式确实古老，但保养得意外的好，没有严重锈蚀。“能不能用，试试才知道。问题是，它需要独立的能源，看这线路，估计早就被切断了。”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台早己停转、但体型庞大的老旧环境控制主机上。“也许……我们可以‘借’点电。”
“借电？”老猫挑起眉毛，“怎么借？难道你还会凭空变出电线来？”
“艾琳可能会，我们只能土法炼钢。”陈序从工具包里翻出几段导线和一个多功能钳子，“老猫，帮忙把那主机的检修盖板撬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残留的备用电路有电。小心点，别被电着，也别触发消防系统。”
老猫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找准位置，稍微一用力，“嘎吱”一声就把金属盖板撬了下来，扬起一片灰尘。“咳咳……妈的，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陈序捂着口鼻凑过去，用手电照着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
他凭借对基础电路的理解和对能量流动的敏感，快速辨识出一条似乎还连接着主电网、但电压应该不高的备用线路。
“就是它了。老猫，帮我扶着点。”陈序小心翼翼地用导线一端接上那条线路，另一端，则准备连接到古老接口旁边一个同样布满灰尘的电源输入口。
这个过程必须极其小心，接错了可能短路，电压不匹配可能烧毁接口。
“我感觉我们像两个在拆炸弹的。”老猫扶着导线，紧张地看着陈序的动作。
“差不多。”陈序屏住呼吸，将导线轻轻搭上。接口面板上几个原本死寂的、像玻璃珠一样的指示灯，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有戏！
“通了！但能量太弱，不稳定。”陈序看着那随时会熄灭的微光，“需要更稳定的电源，或者……一个能量放大器。”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艾琳气喘吁吁但又带着兴奋的声音：“陈序！老猫！我好像……好像找到你们说的仓库区了！我在一个堆满旧显示器的房间里，门口有个缺了腿的机器人模型！”
陈序和老猫对视一眼，有门儿！
“描述一下你房间的方位和来的路线！”陈序立刻说。
艾琳快速而清晰地描述了她刚才利用安全窗口，如何躲过巡逻队，穿过几条管道，最终抵达这里的过程。根据她的描述和陈序他们的位置，吱吱迅速在草图上划出了一条可能的连接路径。
“路径分析完成。路线曲折，需穿过两个小型设备间和一段维护通道，首线距离缩短至约30米。预测风险：中等。”
30米！希望就在眼前！
“艾琳，待在原地，锁好门！我们马上过去接你！”陈序果断下令。
“太好了！你们快点！我感觉外面又有脚步声了！”艾琳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顾不上研究那个半死不活的古老接口了，当务之急是和艾琳汇合。
陈序迅速记下接口和电源线的位置，和老猫一起，按照吱吱规划的路线，快速而安静地向艾琳所在的房间移动。
这次运气似乎站在了他们这边。两个小型设备间都空无一人，维护通道也顺利通过。他们很快来到了艾琳描述的那个房间门口。
老猫有节奏地敲了敲门，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
门立刻被拉开一条缝，艾琳那张沾了点灰尘但写满激动的脸露了出来。“陈序！老猫！”她几乎是扑出来的，后面跟着尾巴光点欢快闪烁的吱吱。
三人一鼠终于在这危机西伏的塔内重新汇合，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每个人都松了口气，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太好了，你们没事！”艾琳看着同样狼狈的两人，眼圈有点红。
“废话不多说，”陈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通往‘镜之间’的古老接口，但需要稳定的电源。你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搞定它？”
一听到有技术难题，艾琳立刻来了精神：“在哪？带我去看看！不就是供电吗，包在我身上！”
他们迅速返回那个底层设备层。艾琳看到那个古老的接口和陈序临时接的线路，眼睛一亮。
“哇哦，这真是老古董了！序哥你这‘借电’手法够野的，没烧了算运气好。”她一边吐槽，一边利落地从自己那个仿佛无底洞的背包里掏出几个小装置，“看我的，给你来个‘能量助推器’！”
她熟练地拆开接口旁边的板子，将一个小巧的稳压器和能量中继器接入了线路。随着她按下开关，那古老接口面板上的指示灯猛地亮起了稳定而柔和的白色光芒！
面板中央一个原本黯淡的屏幕也闪烁起来，浮现出登录界面和一行提示：
【检测到有效能源……“镜之间”底层协议己激活……请验证身份……】
成功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一阵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突然从接口内部，或者说，从整个设备层的深处传了出来。
这声音不像机器运行，更像是什么沉睡的东西被惊醒了。
同时，吱吱的尾巴光点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非标准能量波动从该接口及关联线路反向扩散！波动特征……与‘导师’意识活动残留高度吻合！我们可能……激活了某种警报，或者……唤醒了一个‘回音’！”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看来，这面“镜子”，并不只是安静地等着他们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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