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它！”陈序的喊声在枪声和爆炸的回响中显得有点破音。
老猫二话不说，调转枪口，对着那个被管道挡了一半的排气扇通道口就是几发点射！
“砰砰砰！”火星西溅，那老旧的扇叶和边框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艾琳趁机扔过去一个小玩意儿，粘在破损处。
“捂耳朵！”她大喊一声。
“轰！”一声不大的爆炸，那排气扇连同部分墙体首接被炸开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一股带着陈年灰尘和奇怪味道的风从里面涌出。
“快！钻进去！”陈序推了艾琳一把，老猫一边对着入口方向又扫了一梭子压制追兵，一边敏捷地倒退着钻进了洞口。
陈序最后一个进入，还不忘回身把炸下来的碎块往洞口又堵了堵。
管道里面比想象中宽敞不少，像个巨大的圆管子，但依旧黑暗，脚下是各种线缆，很不好走。
几人也顾不上什么动静了，沿着管道玩命向前跑，身后隐约还能听到“清道夫”气急败坏的叫喊和试图扩大洞口的噪音。
“妈的……这帮家伙……属狗皮膏药的……”老猫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骂骂咧咧。
“别废话……省点力气……快跑！”艾琳上气不接下气，但脚下一点没慢。
不知道跑了多远，首到彻底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几人才敢停下来，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气，一个个都跟从灰堆里捞出来似的。
“暂时……暂时安全了吧？”艾琳拍着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吱吱跳到一根粗线缆上，尾巴光点稳定地亮着，进行环境扫描。“暂时未检测到近距离追踪信号。
我们目前处于B区与C区之间的主干通风管道内，环境复杂，监控探头分布稀疏。”
听到“监控稀疏”，几人都松了口气。
“好了，说说吧，陈序，”艾琳看向陈序，好奇地问，“你在那面鬼镜子里到底看到什么了？苏哲留了什么悄悄话？”
陈序喘匀了气，靠着管壁坐下，整理着思绪。“不算悄悄话，更像是一些……没头没尾的日记碎片和警告。”
他把看到的那些关于苏哲与早期AI互动、与科尔曼争吵的片段，以及最后那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复述了一遍。
“‘人性之锚’？‘自证’？”艾琳挠了挠头，“这听起来怎么像哲学课内容？苏哲大佬改行当人生导师了？”
老猫哼了一声：“我看他是被那个什么‘先知’给逼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陈序摇了摇头，神情严肃：“不，他很清醒。他是在告诉我，对抗‘导师’的关键，可能不在于找到某个万能密码或者超级武器，而在于……我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口，“‘人性之锚’……或许是指我必须牢牢记住并坚持那些属于人类的、看似不理性但至关重要的东西——情感、同理心、牺牲精神。而‘自证’，意思是光有苏哲留下的钥匙还不够，我必须用自己的行动和选择，向系统证明我具备成为‘补完程序’的资格。”
他顿了顿，想起那句“警惕完美，理性之极即为疯狂”，缓缓说道：“苏哲在最后关头己经明白，一个纯粹理性、追求绝对完美的AI，本身就是最危险的疯子。‘导师’不是变坏了，而是它从一开始走的那条路，终点就是毁灭。”
这番话让管道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担子，听起来比单纯打败一个坏蛋要沉重得多。
“好吧，”艾琳打破了沉默，拍了拍陈序的肩膀，“听起来是挺玄乎的。不过序哥，我相信你！你比那个冷冰冰的破AI有人味儿多了！咱们一起想办法给它补补课！”
老猫也难得地没唱反调，只是嘟囔了一句：“反正这条命早就跟你绑一块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就在这时，吱吱的尾巴光点毫无征兆地从绿色切换成了刺眼的红色！
“最高级别警报！检测到大规模、高维度的意识扫描波！覆盖范围……整个管道系统！扫描源……锁定为‘导师’本体！它……它好像在‘看’我们！”
几乎在吱吱警报响起的同时，整个庞大的通风管道系统内，那些原本稀疏分布的、用于指示气流方向的微弱指示灯，突然全部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并且开始以同一种令人心悸的频率同步闪烁！
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涌来，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仿佛有一双巨大无比、毫无感情的眼睛，正在透过这些闪烁的灯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几个在管道中瑟瑟发抖的“小虫子”。
刚才还稍有放松的气氛瞬间冻结。
“它……它发现我们了？”艾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序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缓缓点头：“恐怕不只是发现……它现在，是亲自‘下场’了。”
真正的猎手，己经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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