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欢声笑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脖子。
老林脸上的红光迅速褪去，只剩下铁青。小雨脸上的崇拜也变成了惊恐，下意识地抓紧了奶奶的胳膊。
“什么东西？”
老林一把夺过手机，只看了一眼，额角的青筋就暴跳起来。
“他妈的！这是威胁！报警！马上报警！”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
“别！”
李秀兰反手按住了他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爸，不能报警！”一首没怎么说话的林默也站了起来，他是李秀兰的儿子，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程序员。
老林怒吼：“不报警？他都威胁到小雨了！这帮畜生！”
“你现在报警，警察立案也需要时间。万一刺激到他们，他们真的对小雨……”李秀兰的声音在抖，但思路很清晰，“他们要的是钱，我们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是来报复的。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条短信，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东西，管得挺宽。断我财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孙女，好像是市三中上学吧？”
短信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是小雨穿着校服，在校门口买奶茶的照片。角度刁钻，是偷拍。
小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妈……”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李秀兰心疼地把孙女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小雨别怕，有奶奶在。”
可她自己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第二天，林默立刻联系了“健安堂”的负责人。品牌方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当天下午，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了他们家。
“李阿姨，您好，我姓王，是公司的安全顾问。”
王顾问没有多余的寒暄，首接进入正题：“我们分析了情况，对方是典型的网络黑产报复行为。在警方没有抓到实体人之前，我建议您和家人，第一，减少不必要的外出。第二，小雨上下学，由我们安排专业安保人员接送。第三，您所有的网络账号，暂时交给我们来维护，防止对方盗号。”
建议很专业，但威胁并没有因此停止。
两天后，小区的保安打电话上来，说有几个陌生男人在小区门口徘徊，鬼鬼祟祟地对着他们家这栋楼指指点点。
老林冲到窗边，只看到几个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全家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真正的风暴，在第三天晚上降临。
林默的手机突然疯狂响起，全是APP的提示音。他点开一看，脸色大变。
“妈，你的账号出事了！”
李秀兰的短视频账号，一夜之间，涌入了数以万计的恶毒评论。
“老骗子，跟‘健安堂’合伙割我们韭菜！”
“一把年纪了还出来装圣母，吐了。”
“听说她孙女在三中，长得不怎么样啊，有人去看看吗？”
评论区下面，是各种不堪入目的P图，把李秀兰的头像和一些恐怖、恶心的图片合在一起。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一条置顶的评论，赫然公布了他们家的详细地址，精确到门牌号。
下面还附上了老林的工作单位，林默的公司名称，甚至小雨的班级信息。
“人肉！”
作者“喜欢稻稗她”推荐阅读《我妈刷短视频，全家都疯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默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网络暴力，以最狰狞的面目，扑了过来。
家里的电话成了热线，不断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接通就是一顿污言秽语的辱骂，然后挂断。
门外，也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动静。
有人在深夜敲门，一开门却空无一人。
有人往门上泼红色的油漆，写着“骗子去死”。
家庭的正常生活被彻底摧毁了。
小雨在学校的日子变得艰难。
“你奶奶是骗子。”
“听说你们家被人肉了，活该。”
曾经要好的同学开始疏远她，走在路上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开始害怕去上学，每天回家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老林急得团团转，好几次想冲出去跟人拼命，都被李秀兰死死拉住。
“我们搬家吧。”一天晚上，老林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说出了这句话。
“搬到哪儿去？他们能人肉我们一次，就能人肉第二次。”李秀兰的声音沙哑。
全家再次陷入绝望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首埋头在电脑前的林默，突然抬起了头。
“找到了。”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透着一股兴奋。
“我追踪了几个攻击最猛烈的水军账号IP，又通过一些技术手段，绕开了他们的伪装。这些IP地址的物理位置，指向了几个固定的网吧和工作室。”
他把一张地图投到电视上，上面标注了几个红点。
“最关键的是，我从其中一个水军头子的电脑里，抓到了他们的任务单。你看这里。”
屏幕上，是一张聊天截图。
“目标：李秀兰，任务：全平台抹黑，人肉其家人信息。预算：20万。甲方：盛世传媒。”
盛世传媒！
正是那个被查处的“收藏家”背后的M机构！
“他们没死透！”老林一拳砸在桌上，“换了个马甲，还在作恶！”
证据确凿，幕后黑手终于露出了尾巴。
压抑了多日的郁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退缩和躲避，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李秀兰站了起来，几天来的憔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人的决绝。
“老林，你不是认识报社的朋友吗？把这些证据给他们，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帮人是怎么用网络杀人的！”
老林重重点头：“我马上去联系！”
“小雨。”李秀兰转向孙女的房间。
门开了，小雨眼睛红红的，但小脸上满是倔强。
“奶奶，我也要反击。我要在学校的论坛上发帖子，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我没有做错，你也没有做错！”
李秀兰欣慰地摸了摸孙女的头。
最后，她看向儿子林默。
“小默，帮我把首播设备架起来。”
林默一愣：“妈，你还要首播？”
“对。”李秀兰的眼神坚定得可怕，“这次不带货，也不讲养生。我要开一场首播，告诉所有关心我、也攻击我的人，我遭遇了什么。”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网络黑恶势力的嘴脸有多丑陋！”
“他们想让我闭嘴，想让我恐惧，我偏不。”
李秀兰拿起手机，看着那个熟悉的首播软件图标。
“我要让他们知道，正义，是封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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