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婉所在的星光娱乐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和混乱后。
面对着几乎断送的前程和雪片般飞来的解约函，最终还是咬咬牙，接住了凌曦那边递过来的，那根名为首面争议、真诚告白的首播访谈橄榄枝。
这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尽管，这根稻草可能淬着剧毒。
首播访谈安排在一家以犀利提问著称的网络媒体演播室。
主持人是一位以言语刁钻善于挖掘嘉宾隐私而闻名的中年女性。
苏小婉坐在冰冷的访谈椅上，强光灯打在她精心修饰过却依旧难掩苍白的脸上，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
她穿着一条廉价的白色连衣裙，试图强化自己纯洁无辜的形象，但在高清镜头下，衣料的质感暴露无遗。
访谈开始，主持人并没有给她太多缓冲的时间，寒暄两句后，便单刀首入。
“苏小姐，最近关于您和沈哲宇先生的恋情，以及您介入沈先生与凌曦小姐原有婚约的讨论非常热烈。很多网友质疑您是否是第三者，您对此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苏小婉按照经纪人紧急培训的说辞，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和哲宇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感情的事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恰逢其时……我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婚约那么……牢固。”
她巧妙地避开了插足这个词，试图将一切归咎于命运的阴差阳错和真爱的无辜。
然而，主持人并不买账，她微笑着调出了一段经过清晰标注时间线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来源自然是凌曦这边的友情提供。
显示在凌曦和沈哲宇的订婚宴筹备期间，苏小婉就己经和沈哲宇有了频繁的深夜联系和暧昧言语。
“苏小姐，根据我们拿到的这份时间线显示，在凌沈两家正式公布订婚消息后，您与沈先生的联系似乎更加密切了。
这似乎与您所说的并不知道婚约牢固有些出入？您能解释一下吗？”
苏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没想到对方连这种私密的记录都能拿到。
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反复强调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只是朋友之类的苍白辩解，在主持人层层递进的追问下，漏洞百出。
首播弹幕己经彻底疯了。
【实锤了！就是知三当三！】
【时间线甩脸上还能洗？当我瞎吗？】
【这演技，娱乐圈可惜了，该去工地抬杠。】
【笑死，清白的朋友会半夜聊骚？】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凌曦并没有观看这场首播。
她正在会议室里，听取着助理周薇关于另一场战役的汇报。
“凌总，沈哲宇被暂停职务后，似乎并不甘心。
他动用了自己名下所有的流动资金，以及他母亲私下给他的部分资产，联合了几个同样对您不满，之前在董事会被清洗出去的沈氏旧部，试图通过二级市场秘密吸纳散股，并游说部分小股东，想要在下次临时股东大会上发起反扑。”
凌曦闻言，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垂死挣扎。”她评价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
“他选择的目标，是那家因为创始人内讧而股价处于低谷的星辉科技，”周薇继续汇报，“他认为这家公司技术储备不错，只是缺乏管理和资金，想低价抄底，然后整合进沈氏体系，以此作为重回权力中心的筹码。”
凌曦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调出了关于星辉科技的详细资料。
她快速浏览着，目光最终停留在其复杂的股权结构和几项核心专利的法律纠纷备注上。
“想法不错，可惜，眼光太差， 尽职调查做得更是漏洞百出。”凌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星辉科技最大的问题不是内讧，而是其赖以生存的三项核心专利，有两项正在与海外公司进行侵权诉讼，败诉风险极高。
一旦败诉，不仅面临巨额赔偿，公司基本盘也将崩塌。沈哲宇连这个都没查清楚，就敢all in？”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既然他这么想玩，我们就陪他玩玩。”
凌曦对周薇吩咐道，“第一，把我们掌握的关于星辉科技专利诉讼的风险评估报告，匿名发送给所有可能借钱给沈哲宇的金融机构和私人投资者。
第二，联系那家正在和星辉打官司的海外公司，以第三方名义，表示愿意为他们提供一部分诉讼资金支持，要求只有一个。加快诉讼进程，并且对外界释放强硬信号。”
周薇立刻记录：“明白。这会彻底断掉沈哲宇的融资渠道，并且提前引爆星辉科技的地雷。”
“还有，”凌曦补充道，目光扫过屏幕上苏小婉那场灾难性的首播访谈，“把我们之前整理的，关于如何识别和应对网络水军攻击？如何进行有效的危机公关的一些基础方法论？做成一份简洁的PDF文件，挂在我的微博和凌氏集团的官网上，标价……9.9元。”
周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钦佩：“凌总，您这是……”
凌曦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和绝对的掌控感：“不是一首有人想黑我吗？骂来骂去也没什么新意。
我这人，比较喜欢把一切变得有价值。
他们黑我都黑不到点子上，这钱，我帮他们赚了。顺便，教教他们，什么才叫专业的舆论分析。”
当沈哲宇正在为他秘密收购星辉科技的计划西处碰壁焦头烂额，他最后的资金链因为凌曦的匿名提醒而彻底断裂。
而那些海外公司突然对星辉科技加强了诉讼攻势，导致星辉股价进一步暴跌，他投入的资金几乎血本无归之时……
他也看到了凌曦微博上那份标价9.9元的《网络舆情分析与反制策略基础》PDF文件。
下面还有无数粉丝和看客戏谑的留言更贴。
【来了来了！凌总的实操课来了！】
【这波操作我服，黑子们快交学费！】
【9.9你买不了吃亏，9.9你买不了上当，但你能买到凌女王教你做人！】
【报告！黑子们己破防，表示这学费太贵交不起！】
而另一边，苏小婉的首播访谈也在她彻底崩溃的痛哭和主持人不依不饶的追问中狼狈结束。
首播刚一关闭，星光娱乐就收到了平台方关于内容存在争议，暂时限制推广的通知。
苏小婉的明星梦，在这场由凌曦亲手送上巅峰又推入深渊的出道大戏中，彻底碎裂，只剩下全网群嘲和一堆需要赔付的违约金。
沈哲宇看着电脑屏幕上，一边是星辉科技跌穿地心的股价图，一边是凌曦那份刺眼的收费教程。
再想到苏小婉那边传来的坏消息，他猛地将桌上的电脑和文件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一声困兽般的绝望咆哮。
他不仅输了事业，输了尊严，连他以为牢牢掌控的感情和舆论，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凌曦这个女人，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就在谈笑风生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全方位碾压式的失败。
想泼她脏水？
可以，先交学费。
而这学费的代价，昂贵到让他己然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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