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董事会关于暂停沈哲宇一切职务的决议，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倚仗。
他被当场收回了办公室的钥匙，门禁权限，以及所有核心项目的电子访问密钥。
两名面无表情的董事会秘书陪同着他，在无数员工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
麻木的清理着他那间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顶层办公室里的个人物品。
沈哲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父亲沈宏博在董事会上的那句暂停职务，深刻反省，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耻辱、愤怒、不甘、还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弃的恐慌，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他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将私人物品塞进一个纸箱里。
那个限量版的钢笔套装，是凌曦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那个定制的水晶镇纸，是某个合作方知道他喜欢，特意讨好送来的……
过往的一切，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嘲讽。
“沈…沈总监，您的车钥匙。”秘书小心翼翼地将他那辆迈巴赫的钥匙递过来，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他现在连专属的司机和车辆调配权限都被取消了。
沈哲宇一把抓过钥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抱着那个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箱，几乎是逃离般地冲进了专属电梯，按下了地下车库的楼层。
他无法忍受那些目光，一刻也不能！
地下车库昏暗而空旷，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将纸箱粗暴地扔进迈巴赫的后座，猛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把自己摔了进去。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额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皮质包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失败的阴影，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他彻底淹没。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他要去找凌曦！
他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是不是因为她还爱着他，因爱生恨，所以才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报复他？
对，一定是这样！
只要他放下身段，或许……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以前那么爱他，不是吗？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重新获得了一丝力气。
他猛地发动汽车，性能优越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地下车库，朝着盛科大厦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甚至忘了，凌曦此刻大概率是在她自己的凌氏集团办公室里。
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一路超速闯红灯，引来身后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和咒骂，但他充耳不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马上找到凌曦！
他将车粗暴地停在凌氏集团所在写字楼前的临时停车区，甚至来不及关好车门，就径首冲向了电梯厅。
他按着凌曦所在楼层的按钮，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电梯门打开，他快步走出，却被前台一位妆容精致面带标准微笑的行政助理拦住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凌曦！让开！”沈哲宇试图硬闯。
“对不起，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助理的态度礼貌却坚决，同时暗中按下了内部安保的呼叫按钮。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哲宇！我要见凌曦！”沈哲宇低吼道，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
助理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鄙夷：“很抱歉，沈先生，凌总正在开会。没有预约，我不能放您进去。”
就在这时，一楼总裁的专属电梯门缓缓打开，凌曦越众从电梯箱里走出来。
她似乎是刚结束一个会议，正和两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投资经理的下属一边交谈一边走出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深灰色西装裤装，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神情专注而冷静。
“关于新能源赛道的尽调报告，周五之前我要看到初稿……”
她的话音，在看到前台骚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此刻正形容狼狈眼，眶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的沈哲宇身上。
作者“泗汐若水”推荐阅读《手撕剧本后我成了快穿绩效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凌曦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两位投资经理也看到了沈哲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识趣地对凌曦说：“凌总，那我们先去忙了。”
凌曦点了点头。
沈哲宇趁着这个机会，猛地挣脱了前台的阻拦，冲到凌曦面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质问：“凌曦！你满意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凌曦微微抬手，示意赶过来的安保人员稍安勿躁。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失控的男人，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沈先生，”她开口，语气是纯粹的公事公办，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是指沈氏集团的人事变动，那是贵公司董事会的决策，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沈哲宇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指着凌曦，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在峰会上胡说八道，做空我们沈氏的股票，我怎么会……我爸又怎么会……”
“沈先生，”凌曦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在公开场合发表的任何观点，都有充分的数据和研究支持。
至于资本市场的正常波动，任何基于公开信息和合理逻辑进行的投资行为，都是合法合规的。
你自己决策失误，能力不足以掌控局面，导致集团利益受损，被董事会问责，这是你自身的原因。”
她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点点磨掉沈哲宇试图为自己寻找的所有借口。
“你胡说！”沈哲宇猩红着眼睛，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凌曦。
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就是恨我！恨我选择了小婉，抛弃了你！所以你才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报复我！对不对？凌曦，你承认吧！你承认你还爱着我，所以才因爱生恨……”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这句话，像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凌曦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英俊面孔，看着他眼中那可笑又可怜的执念。
事到如今，他还在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曾经视他如命的凌曦，还会像过去一样，卑微的祈求他一点怜爱！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渺小得可怜。
在沈哲宇几乎要崩溃的注视下，凌曦轻轻地，缓缓地笑了。
那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得意的笑。
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什么荒谬至极愚蠢透顶的事情时，无法抑制流露出的带着浓浓的怜悯和嘲讽的笑意。
这笑容，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让沈哲宇感到刺骨冰寒。
“沈哲宇，”凌曦收敛了笑意，只剩下满眼的冰冷和疏离，“你到现在，还沉浸在那种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的幻想里吗？”
她微微歪头，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败的作品。
“因爱生恨？你配吗？”
“对我来说，你以及你们沈家，都只不过是我商业棋盘上，一颗走了错棋需要被清理掉的棋子而己。商场如战场，你输了，不是因为我恨你或者我曾经爱过你。”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为他，也为所有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人，敲响了最后的丧钟：“而是因为你，太——弱——了。”
“……”沈哲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太弱了……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幻想，所有的自以为是。
凌曦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安保人员示意了一下：“还请沈先生尽快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员工的正常办公。”
说完，她转身，踩着沉稳的步伐，径首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是沈哲宇彻底崩溃，在地的狼狈身影，以及前台助理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安保人员上前搀扶的动作。
在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凌曦的嘴角，终是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彻底的弧度。
是的，她笑了。
在他彻底崩溃的这一刻，她由衷地笑了。
这笑容，为原主也为她自己。
一个旧的时代，连同它里面那些可笑的人和事，终于被彻底埋葬。
而属于她凌曦的新人生，正无限广阔地在她脚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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